他摔掉手里的枪筒，两臂叉，起等着。

这是残酷的英雄主义。

二十三　俄瑞斯忒斯挨饿，拉得斯酣醉①

①亚尔（Bayard，1475？—1524），法国骑士，被同代人誉为“大无畏而又无可责难的骑士”

“开枪吧。”安灼拉说。

最后，叠人成梯，再利用断梯，爬上墙，攀住天板，劈伤最后几个抵抗者，二十个左右的攻者，有士兵、国民自卫军和保安警察队，大家成一团，一大半人在惊心动魄的攀登中面受伤，血使睛看不见东西。他们怒不可遏，野大发，冲了二楼室中。那里只有一个人还站着，这就是安灼拉。他一无弹，二无利剑，手中只有一枪筒，枪托已在侵者的上敲断了。他把弹台横在自己和攻者之间，自己退至屋角，目光炯炯，昂首立。他握着断枪，神情可怖，致使无人近前。突然一声大叫：“这是，是他杀死了炮长。他倒挑了个地方，倒也不坏，就让他这样待着，就地枪决！”

只可敬的手，天晚上他曾吻过他的额。

我们扼要地说，街垒之战好比底比斯城门之战，酒店之战等于萨拉戈萨的巷战，这抗拒是顽的。对战败者不饶命，没有谈判的可能，人们拼死厮杀。当絮歇说：“投降！”帕拉福克斯回答：“炮战后拼刺。”于什鲁酒店遭受突击攻下时什么都使上了：有铺路石从窗和屋如雨般倾泻打击围攻者，使士兵们遭到可怕的伤亡因而怒不可遏，有从地窖和阁楼打来的枪，有猛烈的攻打，有狂暴的抗击，最后，门攻破后，就是疯狂的杀尽灭绝。攻者冲酒店，倒地的破门板绊住了他们的脚，竟找不到一个战士。盘旋的楼梯被斧砍断，横在楼下厅堂中，几个受伤者刚断了气，所有未被杀死的人都在二楼，从本是楼梯通的天板的，猛烈地开了火。这是他们最后的弹。当弹用尽了，这些濒于死亡的猛士已没有任何弹药，他们每人手中拿两个安灼拉储备的瓶（我们前面提到过），他们用这易碎的骇人的对付攀登者。这是装了镪的瓶。我们如实地叙述这凄惨的残杀。被围者，真可叹，把一切东西都变为武。希腊的火硝并未伤害阿基米得的声誉，沸的松脂也无损于亚尔①的名声；一切战争都是恐怖的，没有选择的余地。包围军的机枪手，自下而上虽有些不便，杀伤力仍很可观。天板四周很快被一圈死人的围着，淌着长条的鲜血。那些嘈杂声真无法形容；在闭的火的烟中就象在黑夜中作战一样，已到非笔墨所能形容的恐怖程度。这地狱中的搏斗已没有人，这已不是人对付大汉，这象密尔顿和但丁，而不象荷。恶在攻，鬼魂在顽抗。

①此俄瑞斯忒斯影安灼拉，拉得斯影格朗泰尔。

这是他一生中仅有的两次吻。

英勇就义总是令人动的。一旦安灼拉叉起双臂，接受死刑，震耳的厮杀声在屋中顿时寂静下来，混状态立刻平息，变为坟场般的肃穆。安灼拉手无寸铁，一动不动，凛然不可犯。这年轻人，似乎对嘈杂声施展了一压力，是唯一没有受到一伤的人。他举止贵，浑沾满鲜血，神态动人，象不会受伤的人那样无动于衷，好象单凭他那镇静的目光就迫使这凶狠的人群怀着敬意来枪杀他。他那英俊的容貌，此刻再加上他的傲气，使他容光焕发，他好象既不知疲劳，也不会受伤，经过了这可怕的二十四小时，仍面红鲜艳。事后一个证人在军事法上谈到的人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