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木板上是很容易倒的，”奎克说。

“是啊，”比利大叔说。“就有这样的人，一辈什么都凑合对付过去，忽然下决心要成一件事，给他认识的每一个人都带来无穷无尽的烦恼。”

卡什来了。他换上了一件净的衬衣；他的发漉漉的，梳得服服贴贴的披在脑门上，又光又黑，像是用漆刷在上似的。他在我们当中直僵僵地蹲了下来，我们注视着他。

“这话不假，”利特尔江说。“确实就是这样。”

“他答应过她的，”我说。“她要这样。她非要这样不可。”

“卡什运气还算不错，他了这件事才摔断一条，”阿姆斯说。“得不好他是会一辈在床上的。你是从多的地方摔下来的，卡什？”

“你当时也是没有办法呀，”我说。

我们都笑了，声音突然大起来，接着又突然安静了下来。我们都稍稍避开旁人的目光。

“哼，现在只有上帝才能把她过河去了，”保迪说。“安斯可不行。”

“我寻思上帝会这样的，”奎克说。“他这么久以来一直都在照顾安斯。”

榫与接合面都成倾斜的，用刨刮过，合严密得像一面鼓、巧得像一只针线盒，他们把她足倒置放在棺材里，这样就不至于皱她的衣服。那是她的结婚礼服，下摆多褶，他们让她足倒置，这样裙裾就可以摊开来了，他们还剪了一块蚊帐给她了个面纱，免得显脸上被钻破的。

“这样的天气你有觉吧，对吗？”阿姆斯说。

“它是在…让我想想看…一八八八年造的，”比利大叔说。“我之所以记得是因为保迪是第一个过桥的人，那天他到我家里来给乔迪接生。”

“有多少过过这座桥的人再也过不了任何桥了，”休斯顿说。

“又多了一个过不了桥的人啰，再也过不了啰，”阿姆斯说。“他们用大车送她城得用两三天工夫。他们得上一个星期，送她去杰弗生然后再回来。”

我才不在乎别人摔不摔呢。我在乎的是我的棉和玉米。

“都是那些娘们儿不好，”他说。“我是考虑到她的平衡打的。我是她的大小和份量打那副寿材的。”

“断过的骨总是有觉的，”利特尔江说。“骨断过的人总能预报雨天的。”

“照顾了那么久如今都罢不能了，”阿姆斯说。

保迪也

“二十八英尺四又二分之一英寸，大概是这样吧，”卡什说。我挪到他的边。

“这话不假，”利特尔江说。

“我知桥准会冲走的，”阿姆斯说。

要是遇到木板就倒，那么在这场鬼天气过去之前，还不定有多少人要摔呢。

“真是太倒霉了，”我说。“不过你当时也是没有办法。”

“安斯也是非要这样不可，”奎克说。

“它在那儿已经有很久了，这座桥，”奎克说。

“它造好有多久啦，比利大叔？”奎克说。

“我寻思他也跟左近所有的人一样，”比利大叔说。“他照顾了那么久如今都罢不能了。”

“安斯吗这么急着非要把她送去杰弗生不可呢？”休斯顿说。

我们朝外面走的时候惠特菲尔德来了。他一直到腰那儿，还沾满泥。“上帝垂怜这家人家，”他说。“我来迟了，因为桥已经给冲走了。我是走到老浅滩那儿，骑蹚过来的，幸好上帝保佑我。让他的恩典也降临这家人家吧。”

“是上帝让它呆在那儿的，你得说，”比利大叔说。“二十五年以来，我从没听说有谁用锤维修过一下。”

卡什一句话也不说。

“要是你老婆下一次崽我都过一次桥，它早就塌了，比利，”保迪说。

我们又回到叉架和木板那里，坐下或是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