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对自己都感到厌倦，懒得问

我是谁，应zuo些什么。

独立船首，驶向前方，前方，

劈开繁星倒映的海洋。

ma修·阿诺德《自立》（854）

lun船从利物浦启船。查尔斯一路上时常yun船呕吐，日子并不好过。不yun船时，他老在思考自己为何要去世界未开化的彼岸。或许正是因为没有开化，他才要到那儿去看看。他想象波士顿一定是个小木屋鳞次栉比的城市。一个yang光明媚的早晨，他望见了波士顿。那灰色的砖墙、白色的木制尖塔，还有那闪闪发光的教堂金色圆ding，都使他高兴地想到，波士顿正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正如他喜欢那两个费城人一样，他同样喜欢波士顿社jiao场合那zhong优雅与率直相混合的气氛。虽然说不上人们对他盛情款待，但在他到达后的一个星期之中，他随shen带来的那两三封介绍信已大显神通，有好几个人邀请他去家里作客。他被邀请去参加文人聚会。他甚至还跟一位参议员握过手，跟一位更加显赫的（倒不那么夸夸其谈）的老人握过手，那就是美国文学的奠基人、年过八旬的作家dai纳。

查尔斯虽然恭敬地向自由的摇篮…法纳尔大厦②表达了敬意，可他还是遭到了一些冷遇，因为英国在前不久的美国内战③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至今没有得到谅解。而且，山姆大叔④对约翰牛⑤的成见正象约翰牛对山姆大叔的成见一样过分简单化。但查尔斯却明显地不带那zhong成见。他公开申明，独立战争是正义的；他敬仰波士顿，因为它居于美国文化中心、反nu隶制运动中心等等重要地位。他笑容可掬地出席茶会，会见士兵，特别注意不表现出任何优越感。我想有两zhong东西使他特别高兴：一是大自然的生气bobo的新鲜感：新庄稼、新树木、新飞鸟，还有一些令人神往的化石，这些化石是他跨过跟他同名的一条河去哈佛大学的路上发现的；二是美国人本shen也使他高兴。一开始，他似乎觉得美国人缺少细腻的幽默感。有一两次，他原是开玩笑的幽默话却意外地被当真起来，弄得他下不来台，他只好忍耐着。然而补偿的方面也是很多的：美国人的坦率，办事干净利落，那zhong耐人寻味的好奇心，大大方方的好客。那zhong好奇心或许是一zhong天真幼稚，但美国人脸上却带着一zhong摆脱了欧洲陈旧文化的新鲜感。这zhong新鲜感在查尔斯来后不久便从女xingshen上看出来。年轻的美国妇女不象她们欧洲的同类那样忸怩作态，难以接chu2。大西洋彼岸的妇女解放运动已有二十年的历史了。查尔斯发现她们的坦率很有xi引力。

理查德·dai纳（787—879），美国作家。

②法纳尔大厦在波士顿，是用其设计者彼得·法纳尔（700—743）的名字命名的。原是商业和公众集会的场所，在美国独立战争期间，这儿是革命者聚会的场所，被称为“自由的摇篮”

③美国内战即南北战争，发生在8至85年间。

④山姆大叔是美国人的绰号。

⑤约翰牛是英国人的绰号。

xi引是相互的。在波士顿，女xing在社会鉴赏方面不如lun敦的妇女占据优势。查尔斯或许很快就会变得心灰意冷了。但是不guan他走到哪里，他的脑海里总是萦绕着弗里曼先生强迫他接受的那份可怕文件。它在查尔斯和他见到的每一位天真姑娘之间竖立了一dao墙，使他跟她们不能接chu2。只有一张脸可以不睬那个文件，把它驱赶得远远的。

另外，在许多美国人的脸上，查尔斯看到了莎拉的影子：她们有她那zhong挑战的神态和率直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