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也没什么鞭痕,心里有了数,只是站在后头瞧着情形。
秦羽瑶先将目光往人群中扫了一遍,只见孙绣娘站在人群中间,虽然眼神十分不屑,然而竟然没有开口,不由得笑了。
“孙绣娘,你觉得呢?”秦羽瑶一指站在人群中间的孙绣娘,笑着问道。
本来看好戏的孙绣娘,闻言顿时甩了甩袖子:“我怎么知道?”孙绣娘惯会看眼色,只见秦羽瑶似打算挑了她为难,眼珠儿一转,索性学了秦羽瑶的做派,将袖子一甩,拨开人群走进屋里,竟是并不搭腔。
看来这回孙绣娘是真的学聪明了,秦羽瑶心中好笑,也没再叫她,只是说道:“没什么事了。大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拿命搏来的东西,却是没什么可炫耀的。秦羽瑶说罢,抬脚往自己屋里走去。
如此轻巧带过,却叫等了半日的绣娘们十分不甘。有人凑近闫绣娘,小声说道:“闫姐姐,你帮我们问一问,竟发生了什么事?”
闫绣娘侧头瞥她一眼,也学了孙绣娘的做派,甩袖走回屋里:“做你们的活计,打听旁人的事情做什么?”
那问话的人不由得撅起嘴,探头往秦羽瑶的屋里望过去。虽然心中不甘,却也不敢独自去扰秦羽瑶,便不情不愿地也进了屋。其他人见状,也都陆陆续续地进去了。然而,却三三两两地互相嚼舌根子起来。
闫绣娘抬头瞧了一眼,并没有制止。总归不影响做活,随她们说什么去。何况,日日被养猪养鸡似的圈在这小院子里,再不许人说说话,这日子还过不过了?想到这里,闫绣娘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以及隐隐的痛苦。
回到屋里,秦羽瑶第一时间关门栓好,又将窗户关上,放下窗帘。等到屋中一片昏暗,才走到床边,飞快脱下身上的衣裳,然后拿起包裹里的另外一套换洗的衣裳穿好。
终于换上干燥的衣服,顿觉舒服许多。伸手摸了摸原来的衣裳,只觉潮乎乎的,不由又是有些感慨。所幸大获全胜,倒也值得。
想到这里,不由又对自己决定救下红儿一事,有些感慨。若非最终决定救下红儿,一路上思考如何应付宇文婉儿,只怕她还想不到自爆“来历”给宇文婉儿,先下手为强的计划。这大概便是一饮一啄,自有天定罢。
秦羽瑶收好换下的衣裳,丢在盆里,然后端起来走到门口,打开门栓,推开门走了出去。虽然绣院的绣娘们换下的衣服自有人浣洗,然而秦羽瑶还是觉得自己洗得更放心一些。便端着盆子走到井边,打了水将衣服泡在里面。
这一幕,又惹得其他人看过来。胡绣娘最是个善心的,便走过来道:“秦绣娘,你不必自己洗衣裳,咱们这里有人给洗的。”
秦羽瑶点头谢过,道:“不碍,总归就这么一件,我揉一揉就好了。有洗衣裳的皂粉吗?”
“有,我去给你拿。”胡绣娘只见秦羽瑶坚持,便没有再劝,转身给秦羽瑶拿皂粉去了。虽然她性子最和善,年纪也仅仅比秦羽瑶大两岁而已,却也瞧了出来——秦羽瑶是个心里有成算的,等闲不听其他人的劝告。
洗了衣服晾起来,秦羽瑶便擦手回屋,铺纸研磨,又开始画起来。先前答应给宇文婉儿三套,给李贵妃一套,加起来便是四套。其中给宇文婉儿的三套中,有两套是曲裾,一套是时下穿得最多的样式。
秦羽瑶现在画的,便是时下穿得最多的样式,略作些许改动,加了一些新鲜的元素进去,只差一点便能完成。因着解决了一件大事,秦羽瑶心中甚是舒畅,竟然下笔如有神,赶在午饭之前就画好了。
搁下笔,提起纸张,看着一笔一划皆认真的作品,秦羽瑶满意地点了点头。只见胡绣娘并未来唤她用饭,便又灵感一闪,提起笔飞快在另一张纸上画了一套发髻样式。
等到落笔完毕,秦羽瑶拿起纸张吹了吹墨,刚刚吹干,便听到那边胡绣娘来唤了:“秦绣娘,来用饭了。”
“马上来。”秦羽瑶满意地放下发髻样式的图样,拍了拍手,往用饭的屋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