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收了刚才的戏谑神情，凝视他片刻，忽然苦笑了起来。

林见他望着自己时的神虽无昨夜可怕，却也仍有些着。抬手将自己被风扑堆在面颊上的鬓发捋到耳后，微微叹：“昨夜你抓了我去，给我讲了那几段故事。我回去后颠来倒去地想，终于想明白了。我过来，是想给你也讲段故事。”

杨敬轩一怔，见她已经接着开：“现在秋了，这一年转就要过去，可真快。现在我在城里有了家脚店，虽然不了什么大钱，只每天混个饱腹还有的。可是就这大半年前，我还刚被着了河自尽，幸好命大还了魂儿。可我气还没来得及一，你们就都又着要赶我走，我要真被赶走了，那我还不如再去一次河来得痛快。所以我就把主意打到了你上。后来我发现我有喜你了。我就想，那脆就把这个男人到手，反正一来我看中了，二来，我一个女人无依无靠的，有你这样一个男人给我当靠山更好。所以后面的事情，不用我说你也知了，确实是我百般勾引，甚至骗你喝迷酒把你醉，终于叫你开说娶我了。”

杨敬轩见她说话时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带了嘲讽，一滞，终于还是压下被她勾的怒气，站直了，忍耐：“好，好。你现在想到这些跟我说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杨敬轩，我现在跑过来跟你说这些，就是想要告诉你，我终于知我错了，从一开始就不该打你的主意。我错看了你，我更看了我自己。幸好现在什么都没发生。咱俩的事也就三叔公几个知。他们知了一定会很兴，更会替你保守秘密的。你现在去，还是众人拥的族长，而不是一个遭女人勾引背弃宗法人人可以唾弃的无德之人。”

林说一句，杨敬轩的脸便难看一分，到了最后，又已是绷得，忍耐：“阿，别闹了。我晓得我昨晚态度不好，你心里不痛快，你先回去，我事完了再找你听你说。”

林拂开他握住自己臂膀的手，仰与他对视片刻，见他一直皱眉，显见对自己刚才的话极其不愿听，笑着摇：“果然人都是这样。我用甜言语装样骗你，你兴兴。我现在终于想对你说实话，叫你知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你反倒不乐意听。”

林最后这样说，见他错愕过后，慢慢再次浮怒容，叹了气，又：“你别生气。我这样的决定，绝不是害你。你曾说喜我，可你到底喜什么样的我？现在你知了，

“咱们的婚约取消了，我已经不想嫁给你了！”

“杨敬轩，这事真的是我骗了你。不止这一件，我从前对你过的许多事，都是我在骗你。何大刀那事来后，我跟你说我是被杏男人胁迫的。其实是我发现他们的事后，我自己想方设法搭上了线才的伙，至于拿你引，更是我自己先提的。你叫我把贩盐所得的银全上县库，我顺了你的话，但我心里其实非常不乐意，到现在更后悔。还有，我叫你教我认字，那也是骗你的。杨敬轩我认得的字绝不会比你少几个。还有件事我也骗你了，当然没必要跟你再细说。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以前一直在你面前装，装得什么都不懂，其实我什么都懂，连有些你不懂的我也懂！我一直装，不停装，变着法儿地装，就是知你吃这一，喜我装来的那女人，想要勾引你把你到手而已…”

女，坐那里虽也对着自己在笑，笑容姿态却坦而随意，找不半分他熟悉的旧日觉。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她，忽然微微张，并未随她话坐下，只看着她迟疑片刻，终于：“阿，我不是叫你在家等我回去？你过来什么？”

林笑：“你可真没耐心。你不想听，我却一定要说，”说罢语气一转，又“我终于得你开说要娶我，一开始我很兴。可是很快我就发现我竟然愁烦多过快活了。一想到你要因为娶我背负这么多，我就觉得你太好了，我这样的人，实在是要不起你。只怪我当初只想自己，没为你考虑这些，我还竟想着你要是突然后悔不愿娶我，我也绝不会再纠缠你的，”她叹了气“大概是老天也看不过去，觉着我这人实在是太缺德不上你，这才这么快地就让你发现了我用药迷你的事情。”

“阿！你是不是糊涂了在说混话？”杨敬轩几步到了她面前，俯下去抓住她臂膀，脸极其难看“你一来我就瞧你神有些不济。别说了，我先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