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笑说:“我得恶心恶心周无田这个老东西!”
余三爷回头跟周无田一说,让周无田给我爹赔个罪,我爹才好帮狗尾巴。周无田听了,半天不语,他心里放不上架子,面上抹不下脸皮。
“他姚罐罐进农场,真不是我告的状,这账咋能算我头上?”周无田说。
三爷一听不悦了,说:“你当谁是瞎子,你整姚家,从社教姚家盖房,算上这回两次了。”
社教运动,我爹盖房,周家人眼红了,别人家吃都吃不饱,他还以起房?
大队把我爹抓去,问盖房的钱从哪里弄的?我爹打了个比方:“队里年终分了二块钱,我给你箍罐罐,你得给我钱两块钱吧,我拿了你的两块钱,加上队上分的十块就成十二块了,而你手里现在只剩下八块了 !”
“不听你这么算帐,罚你一百块,看你还神气不神气。”大队社教组人说。
“社教时只罚了他一百块钱,那是大队社教组研究决定的!”周无田说。
别提这些陈芝麻烂事了。眼前火烧眉毛的是狗尾巴被工厂开除的事。
三爷劝周无田:“你得放下架子,给老姚一个面子。再说了面子值几个钱,你娃被开除,就眼看着要进门的媳妇进了不门,你惦量惦量,哪头重哪些头轻?”余三爷说。
周无田对余三爷说,你看这样成不成?狗蛋前天在河里捉了只王八,咱炖上,请姚罐罐来喝酒!余三爷一听,这主意好,一是不伤周无田的面子,二来也给了我爹一个人情。
我爹是实在人,他听后也没再难为周无田,只是说,王八留着,酒也留着。等他进城将事办了再说。我爹进了城,来到省政府大门前,人家把门的不上进,还要赶他离远点,我爹急了,说他找席省长。
你找省长,干啥?告状的!把门的让我爹去登记,我爹说登记做啥,席省长亲口说了,有事直接找他。把门的哨兵乐了,拿起电话,一会儿来了一个脸白白的年轻人,问了声:“你是姚重义?”姚重义是我爹大名,我爹点点头,那人一听,脸上堆着笑,将我爹引进了门。
“首长正在开会有啥事跟我说。”年轻人说。
跟你说?我爹说这事得你娃办不了,得跟省长说。年轻笑了说,啥事情我还办得了不了,你先说说看。我爹就将狗尾巴拉错了棉花包,又跟工长打架,被工厂开除,正筹办的婚事也被丈母娘叫停说了遍。
年轻人一听乐了,说:“我当多大的事哩?你回去,这事我办了!”
“你办了?应人事小,误人事大!你可别耽误了事?”我爹不放心。
年轻人点点头。
“你是啥官?”我爹凑近年轻人,压低声音问道。
“我不是啥官,我是首长的秘书!”年轻说。
“秘书?秘书是多大的官儿?”我爹这样想,但他没好意思问,问错了怕人家笑话。年轻人看出来了,他笑一笑了。
我爹人还没到家,狗尾巴就接到了工厂厂长打来的电话,让他回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