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规定要行割礼的,往哪儿下刀啊?愁死医生了。最有趣的说法来自旧小说《醋葫芦》,女一号都氏娘子发明了一种非凡的监督机制,每次她老公要出门,她都要沉着脸下令:把你的令尊请出来,我要在他头上盖个印。她老公是个蠢蠢欲动的老狡猾,碍于严法,只好乖乖地脱下裤子露出他又黑又皱的令尊,都氏娘子一把抓住,另一手高举宝印,只听啪地一响,这下完蛋了,你要敢出去唱K叫鸡洗桑拿,回来验看令尊,只要印章稍有污损模糊,先打肿屁股再说。我小时候在胶东呆过几年,发现那里的方言跟《金瓶梅》时代一样,都把鸡巴叫成“鸭子”此鸭还有很多变量:“鸭子皮”是包皮“鸭子毛”是阴毛,这里别理解错了,此毛非彼毛也,跟鸭绒不同,跟列宁更没啥关系,不能拿来填枕头,也不好对之膜拜,只能下锅炒,俗话说鸡巴毛炒韭菜,那叫一个乱七八糟。还有“鸭子壶”这说的是龟头,或者我应该写成“鸭子核”?这就太有趣了,因为它指的就是鸡巴的核心。
根据福柯的理论,性可以解释一切。这人非常了不起,尼采死后就数他学问大,可惜做人不太正经,到处乱搞,最后得艾滋病死球了。他的理论含蓄了点,一般人看不懂,其实就是普罗泰戈拉的名言:鸡巴是万物的尺度,是这世界真正的核心,对啦,就是上帝。在弗洛伊德这种蒙古大夫兼泛性论分子看来,一条鸡巴就足以创造整个世界,不仅权威算个鸡巴,连宗教、艺术、政治、文化…,一切都是鸡巴造的。这个上帝不怎么漂亮,还是弗洛伊德的话:“人体从头到脚都向着美的方向发展,唯独性器例外,它依然保持着兽性的形状。”真是可怜见的,上帝这小肉肉竟然是个糙货,想不到啊想不到。相比而言,东方哲学要斯文得多,佛教不仅没有一个明确的上帝,连提到腰部以下都很害羞。读尽三藏五部十万卷,你可能会通晓世上的全部真理,惟独不懂鸡巴何以为鸡巴。古代很多高僧都喜欢跟人拌嘴,尤其喜欢骂佛祖菩萨,说如来佛是屎橛子,应该一棒打死给狗吃,说达摩是个老骚胡,文殊菩萨是个挑粪的,这些言辞都很犀利,可远远算不上恶毒,它们更像兄弟吵架,骂猪骂狗都行,可谁都不肯说“操你妈”依我之见,如果高僧们真是那么特立独行张扬有个性,他就该这么说:释迦牟尼算个鸡巴。佛祖在上,如果你要打雷,可千万要瞄得准,刚才那话是秃驴说的。
如果你是个中国男人,肯定说过这话:他算个鸡巴!恭喜你,不知不觉中你已经逼近真理了。这里的“鸡巴”意义非凡,绝对不是下半身那个软不溜丢的玩艺儿,也不是废物蠢材、垃圾混蛋,更不是英文中的asshole和shit,仔细想想,它几乎什么都不是,正是佛经中大书特书的那个“空”啊,同学们。这个“空”不是没有,也不是虚无,乃是真理,最初的也是最终的真理,既坚硬又柔软,既慈悲又残酷,它看到一切却永远沉默,它让一切发生,却从不关心他们的死活,正是宇宙的终极律法啊。《心经》有云:色不异空,空不异色。所以迷恋鸡巴即是鄙视鸡巴,关爱鸡巴即是冷落鸡巴,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鸡巴的福祉,但你何尝问过鸡巴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