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头打到了丁零的鼻子上,我看到丁零捂住鼻子慢慢地蹲了下去,手心里有鲜红的东西正在一点一点地滴落下来。
这是斯朵转学来的第二天,因为打人,她被老师叫进了办公室。放学已经快一个小时了,我才看到她从老师的办公室里慢慢地走出来。
我迎上去,跟她说对不起。
她义气冲天地挥挥手说:“不关你的事,我这人就是喜欢打抱不平。”
我们一起坐公车回家,黄昏,天空是淡淡的橙色,公车上人不多,斯朵对着窗外笑眯眯地说:“童话,这里挺好的,我发现我喜欢上这里了。”说完,她把手绕到我的肩上来,我从来都没和人这么亲密过,在很多人眼里,我是不可接近的异类,不会说话的怪物。只是斯朵不,她的手温温热热地放在我的肩上,嘴里还若有若无地哼起了一首歌。要不是她猛地拍我一下,我都差点忘了下车。
就这样,我和斯朵成了朋友。
体育课测往返跑,天已经很热了,大家都累得喘不过气。跑完后我和斯朵坐到操场边高高的环形石梯上休息。斯朵用手当扇子说:“哇,这里比上海热啊。“
“是啊。”我说“你该穿短袖了。”
看我看着她,斯朵赶紧解释说:“不过我不怕热的。”
“我爸爸和我妈妈要离婚了。”我低声说。
“你会跟谁?”她问我。
“我恨他们,我谁也不想跟。”
“你是因为这个才不爱说话吗?”斯朵问我。
“也许吧。”我看着满操场奔跑着的精力充沛的男生女生问斯朵:“跟我在一起会不会很闷?”
“会呀!”斯朵笑嘻嘻地说“不过我习惯的。”
我不明白她说的习惯是什么。不过我真的很感激她。因为有了她,我现在一天说的话比以前一个星期说的都要多呢。
那天回到家,楼下停着一辆车子,爸爸正在房间里埋头收拾东西。见我进门,他抬起头来对我说:“童话,我今天跟你妈妈办了手续,我这就要搬家了。”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这一天,终于来了。
“你跟你妈妈。”爸爸简短地说完,拎起两个大箱子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站住了,回头对我说:“你不要恨我。有件事我想你有权知道,其实,你不姓童,你应该姓罗才对,那个罗叔叔,才是你真正的爸爸。”
说完,他扬长而去。
我把自己绻缩到沙发里,羞辱和痛苦让我浑身颤抖,直到妈妈回来,喊着我的名字一把抱住了我。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了她。
“童话童话!”妈妈扑过来:“你不要听你爸爸胡说八道!”
我把耳朵堵起来,我不要听到“胡说八道”这个词,四年前,我就是因为妈妈的这个词和愤怒的一巴掌开始封闭自己。我恨透了她和爸爸的自私,他们永远都是将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从来没有想过伸出手来为日日惶恐的女儿找到一个出口。
我恨他们,
我病了。
第二天,没有去上学。
妈妈日夜守在我的床边。她拉着我的手声泪俱下长篇大论地地说:“童话,妈妈现在只有你了,妈妈一定会好好陪着你,妈妈以前对不起你,以后我们母女俩在一起过快乐的日子,妈妈发誓一定要让你快乐。妈妈一直想跟你说对不起,真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