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脸:"我会好的。"说着她从背后拿出她的诗集本递给我。
我熟悉那淡蓝色的封皮,这样的诗集本有好多个,以前我曾要求她让我看看,她不肯。
"我一直戴着面具长大。"她说:"现在给你一个真实的我。"
于是第二天,在歌舞团旁边那个取名"茗仙"的小茶馆里,我给夏缓缓地吟起了雪儿的诗:
"我曾经颇为得意/得意那些你我曾超速驾驭过的东西/可在这疲倦的风里/一如风疲倦的我/却只能记得你说我的诗太太朦胧/尽管你费尽心机也找不出一点的痕迹/就像在那晚的雨雾里我躲进你的雨伞/也将所有的秘密躲藏再也找不出一点点纯真和诗意/其实/又何需呢我的朋友/你只能算一个朋友啊在长长的岁月里。"
"这是《给夏之一》。"我说,抬起头来看他,他有一些震撼,表情淡淡的。在他的烟雾下我接着念《给夏之二》。
"想在你的眼神里成熟长大/却依旧只能在你的背影下为赋新词强说愁/狼在昨夜升华成星/岁月被我淡淡的相思染成冷静的孤独/漫漫长路我走啊走啊无限疲倦/抬眼一看却仍在世俗的眼睛里/无助的我只有抚额轻叹。"
"她疲惫不堪。"我对夏说,夏的眼睛里有许多关怀的担心的神色。
"连她住进她表姐家她也不来找我。"他说。
"她是怕你担心。"
"她怕我笑话她。"夏一针见血:"怕我笑她脆弱抑或笑她逃避。"
"我们并不了解。"他无奈。
我接着念《给夏之三》。
"很想说一声再见很想/却不知多年以后成熟的你能否在我虔诚的祈祷声中忆起我朗朗的笑颜/忆起曾有个十七岁的女孩在你的身旁不停地织过一个狂热的梦/如果真要再见/我一定要在长长的站台无言而温柔地看得你心碎/我一定要让你明白我爱你爱你可是我无法逗留/挥手的心/必将是一种凄美的永恒。"
"我明白你想告诉我什么。"夏灭掉烟头:"我和雪儿都在追求一份虚假的浪漫,正如你说的,"他笑:"雪儿爱得疲惫不堪,而我负荷重重,怕耽误了一个好女孩的前程。"
"你知道你该怎么做?"我问。
"如果雪儿理解的话。"他说,过了一会儿又补充:"当然她会。"
我放心地笑。
走的时候夏对我说:"雪儿说得对,我只能算一个朋友在她长长的岁月里。"
我长长地叹息。
(五)
雪儿回来上课时似乎瘦了很多,但并不苍白。
"我还是回家去了。"她四仰八叉地躺在我的小床上,很无奈。"我的早恋终究与别人的一模一样,萌生发展然后被扼杀。"
她曾经得意过那时她认为是与众不同的那段感情,我理解她现在的心情,有一点感伤也有一点轻松。
"你和夏仍可以做朋友。"我说。
"当然,只是他不能再牵着我的手与我谈话。"
"你后悔?"我急急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