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存在;这仿佛是为了要挽救一个曾经有单
纯信仰的流入怀疑的颓废,那在帷幕中隐藏着的神通又在那里栩栩的
生动:显示它的博大与精微,要他认清方向,再别错走了路。
我希望这是我的一个真的复活的机会。说也奇怪,一方面虽则明
知这些偶尔写下的诗句,尽是些“破破烂烂”的,万谈不到什么久长
的生命,(但在作者自己,总觉得写得成诗不是一件坏事,这至少证
明一点性灵还在那里挣扎,还有它的一口气。)我这次印行这第三集
诗没有别的话说,我只要借此告慰我的朋友,让他们知道我还有一口
气,还想在实际生活的重重压迫下透出一些声响来的。
你们不能更多的责备。我觉得我已是满头的血水,能不低头已算
是好的。你们也不用提醒我这是什么日子;不用告诉我这遍地的灾荒,
与现有的以及在隐伏中的更大的变乱,不用向我说正今天就有千万人
在大水里和身子浸着,或是有千千万人在极度的饥饿中叫救命;也不
用劝告我说几行有韵或无韵的诗句是救不活半条人命的;更不用指点
我说我的思想是落伍或是我的韵脚是根据不合时宜的意识形态的……,
这些,还有别的很多,我知道,我全知道;你们一说到只是叫我难受
又难受。我再没有别的话说,我只要你们记得有一种天教歌唱的鸟不
到呕血不住口,它的歌里有它独自知道的别一个世界的愉快,也有它
独自知道的悲哀与伤痛的鲜明;诗人也是一种痴鸟,他把他的柔软的
心窝紧抵着蔷薇的花刺,口里不住的唱着星月的光辉与人类的希望非
到他的心血滴出来把白花染成大红他不住口。他的痛苦与快乐是浑成
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