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羡慕他，”李飞云说“我陪你到车站去，陈锡

“我猜得不错吧？”盛世杰兴采烈的叫：“我就晓得克洛这个老会考第八章的习题，最后那题我连答案都记得了，我叫你们多注意那章，你们听了我的话没有？”

“小弟，你怎么老谈考试？”李飞云说。

“还提那时候的话！”盛世杰天真的笑了起来“我怎么没变？那时我总坐第一排，现在我比你两个都半个来。个个都变喽，李飞云前两年提到女人还会脸红，想不到竟抢在我们前面中彩，你们都说李飞云是圣人，我就说他会着坏，哈，哈，来来，我们为李大嫂一杯。”

盛世杰放下杯，笑得非常开心。盛世杰和陈锡麟不停的谈话，从大学一直谈到中学。李飞云很少嘴，他默默的吃着菜，可是他喜听盛世杰他们谈旧事，有时候他听得禁不住笑了起来。三个人一直吃了两个多钟，后来盛世杰说他妈妈等他回去看电影，才离开了“好味”

“盛世杰。”李飞云接着招呼。李飞云，陈锡麟和盛世杰在中学同学六年，一同保送台大，理系。三个人的环境悬殊很大，但却莫名其妙的结成了好朋友。盛世杰从来不愁钱的来源，陈锡麟的零用钱都是当家教得来的，李飞云赚钱却是为了生活，他一向靠给学费。现在余燕翼快生产了，他又要多加几家家教。盛世杰是永远长不大的小弟，陈锡麟是善人意的老大哥，李飞云是班上了名的圣人，三年的大学生活没有谈过一句女人，经常他和女同学在一块儿竟会窘得说不话来，然而那天晚上李飞云却将脸偎到余燕翼的颈背上去，余燕翼是第一个轻柔的对他说“我喜你”的女孩，那晚的月太清亮了，像一片荫蓝的湖。

盛世杰开李飞云的玩笑，因为李飞云容易脸红，盛世杰觉得好玩。李飞云窘得笑了几声，糊的分辨着。盛世杰笑得很开心，拉着他们快步走学校，李飞云也想跟着盛世杰开心的笑一下，可是他笑不来。他看见天渐渐压下来，心里竟有一说不的惶惑。

“嗨，小弟。”陈锡麟招呼。

“算啦，放过他吧。”陈锡麟劝说。

“毕业？我觉得明天好像还要来上课似的，”盛世杰怔一下，笑了起来说“那么今天我们三个人聚聚，我请你们去吃一顿。走，走，我们且乐一乐。”盛世杰抓着李飞云和陈锡麟就走。

“再见，陈锡麟，”盛世杰踏上脚踏车回向他们挥手再见“李飞云，你们过两天一定要来我家找我啊，李飞云，代我问候嫂夫人，生了娃娃不要忘记请我吃喜酒。”

三个人台大的那一天，也是盛世杰请客，在台大旁边“好味”的小阁楼上，那天三个人足足喝完了一瓶清酒。盛世杰兴奋的举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圈说他一定要个理学家，那时瑞典刚发表李政和杨振宁获得诺贝尔理奖金。李飞云一向不惯夸，可是那天他却告诉盛世杰和陈锡麟他想毕业以后到国M·I·T读理论理个理科学家，那是他心中惟一的志向。

这天盛世杰又选定了“好味”他还是像以前那样兴采烈。叫了一样菜又叫一样，陈锡麟和李飞云一直说吃不了那么多。盛世杰不肯，他说三个老朋友在一起，一定要吃得尽兴。小弟还是老样，雄心万丈，发誓要读完博士，小弟的父亲在国已经替他在史坦佛大学申请好奖学金，九月他就要动了。

“小弟，别开玩笑，小弟——”汗珠从他发脚一粒粒沁来到他面颊上。

盛世杰把李飞云的杯凑到李飞云边，他杯。李飞云不大会喝酒，才喝一半，就呛得一脸紫涨，他捂着嘴嘶哑的说：

“不行！”盛世杰持，在李飞云和陈锡麟面前他常常任得像一个小孩。“怎么说你今天也得陪我们两个老朋友，难你连一刻都离不开你那一位？”

“小弟，你到了考试就三天六夜说个没了的，你觉不觉得我们现在已经算毕业了？”陈锡麟说。

“不行了——小弟。”

“不，小弟，我今天得回去吃饭。”李飞云挣开盛世杰的手呐呐的说。

盛世杰把酒杯举到李飞云面前，他把陈锡麟的杯斟满，着陈锡麟一同对李飞云举杯。李飞云一直笑着推开盛世杰的杯，嗫嚅：

“小弟真有意思。”陈锡麟抱着手，看着盛世杰的背影。

“小弟，这四年你一也没有变，”陈锡麟摇摇笑着说“我记得你上了三一逗还会赖哭，你永远是一个Bab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