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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的亲人(2/4)

我知你是她抱养的孩。女检票员嘴边一丝鄙夷的笑意,她说,你要知,你跟毕刚没有关系,毕刚和她早就离婚了,你和她现在跟我们毕家没有任何关系。

我不知。女裁说,你别坐在这里烦我,去淘米晚饭。

池在外面的街上,天赐端着淘米箩去的时候,两只脚在门槛上蹭来蹭去的,女裁抬起盯着他,说,你又搞什么鬼?门槛都让你蹭坏了。天赐说,我一去淘米脚就。女裁说,什么脚,你就是喜听那个吱吱嘎嘎的怪声,你这孩病多。天赐这时候回过,看着情绪烦躁的女裁,你生什么气?他说,我又没说他是我爸爸,我只是说,他差一就当了我爸爸。

我不要关系。天赐说,姑姑求你了,告诉我他在哪里,我只要知他在哪里。求求你告诉我,我来了三次了,难你是铁石心吗?

这都是女裁搬到我们街上来以前的事,她以为这么搬个家就把不光彩的历史一笔抹掉了,其实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你不肯说自己的事,别人就替你说,这是我们街上的很古老的传统了。人的两个耳朵虽然小,但也抵不过几千只大嘴,这么说那么说,所以毕刚的事情最终传到天赐耳朵里也不足为怪。

你别以为找到他对你有什么好。女检票员最后松了,她在一张废车票上飞快地写了一个地址,气冲冲地扔给天赐,她说,我实话告诉你,他脑不好,他刚从神病院里来。

你就是没有姓也不姓那个毕。女裁说,好好挑石,昨天你怎么淘的米,差蹦掉我的牙。

天赐跑到嘈杂拥挤的南门汽车站去了。天赐提着女裁买菜用的布包,装一副要门的样混在候车的人群里,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人的那个女检票员。女检票员大概有五十左右的年纪,大概快要退休了,站在那儿懒洋洋的。而且喜向人翻白,她向天赐也翻了不少白,但天赐还是固执地盯着她。天赐知那个女检票员是毕刚的

女检票员向厕所走去,她看见天赐跟上来了。天赐在后面用一饱满的声音叫她,姑姑,姑姑!女检票员就回,有厌烦地看着天赐,她说,你这孩怎么这么缠人,我告诉你多少遍了,我不是你姑姑,我跟你没有关系。

女裁大,对谁都是提警惕保卫祖国的样。关于女裁短暂的婚姻,街上的人还是知个来龙去脉。毕刚曾经是女裁的丈夫,一个远郊中学的地理教师。他们住在南门汽车站附近的时候,有人在女裁的铺里见过毕刚,说他伏在熨衣桌上备课,一个瘦弱的镜的人,看上去文质彬彬。女裁的顾客都知新婚夫妇关系不好,却不知是哪方面不好,女裁又不肯说,他们就胡猜测,猜什么的都有,就是没人想到是毕刚脑有问题。谁能想到女裁这么明小心的人,会嫁个脑有问题的人呢?后来毕刚的影就从裁铺里消失了,女裁死要面,她骗人说毕刚去援助非洲人民了,但一个惊人的稽的消息很快在南门汽车站一带传开了,说毕刚在上海机场神病发作,他闯海关,说要去瑞士的什么地方开联合国会议,被抓起来了。像毕刚这么严重的罪行,本来枪毙他也不过分,但因为他脑有病,有关方面就把他送神病院去了。

天赐是个有心事的孩,他的心事不告诉我们,我们也不稀罕知他的什么狗心事,他从十三岁那年开始悄悄地寻访毕刚,女裁经常站在她家门,尖声叫着天赐的名字,她还问我们有没有看见天赐,说这个混帐的孩,他把淘米箩扔在池里,人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天赐为什么要拉我一起去塔镇。那天我母亲让我去女裁家拿她的,女裁不在家,我看见天赐站在窗发呆。我问他,你在发什么呆?他忸了一会儿,就把那张废车票拿来给我看了,他向我描述塔镇的那座宋代砖塔是多么值得一看,他让我陪他一起去,我一

后他说,桃路就是东风路吧,东风路上哪儿有卖地球仪的?从来没见过哪家店卖地球仪。

天赐对女裁一直是顺从的,他拿着淘米箩走到米缸旁边,这时候他突然嘻地一笑,说,我要是姓毕就好玩了,叫毕天赐,毕天赐,多好玩。

你不是我亲姑姑,但你算是我的姑姑。天赐不依不饶地跟着她,他说,我不影响你工作,你只要告诉我,毕刚在哪里?他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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