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差，我就是李苇林他爹，”李老壮胡翘起来，好像和姑娘斗气似地说“我就是那个因为偷鸭游过乡的李老壮！”

“大伯，咱们在一个湖里放了大半年鸭，俺还不知您姓甚名谁呢！”姑娘把小船撑到老壮的小船边，用唱歌般的发音发问。

“姓李，名老壮！”

姑娘提起这事，不由老壮不窝火。从此，他对她起了反。他尽量避免和她碰面，实在躲不过了，也理不理地冷淡人家。姑娘还是那么情，那么开朗。一见面，先送他一串银铃样的笑声，再送他一堆甜的大伯。老壮面上应付着，心里却在暗暗地骂：瞧你那个鲤鱼样，狼说狼笑，不是好货！

第二天，老壮一湖就碰上了王庄的放鸭姑娘。

“姑娘，你认识我家苇林？见到他捎个话儿，让他带几只良鸭回来！”李老壮声喊着。

“我来。”李老壮挥动竹篙，把那十四只白鸭从自家鸭群里轰来。放鸭姑娘“呷呷”的唤着，白鸭归了群。

锣，两个民兵端着大枪。招来了成群结队的人，像看耍猴的一样。为这事老壮差上了吊。

姑娘又一次惊叫起来。她双瞪得杏圆，脸红成了一朵粉荷。

“呀！您就是苇林、李苇林，不，李技术员的…”

“大伯，谢谢您…”她匆匆忙忙地对着老壮鞠了一躬，撑着船，赶着鸭，没命地逃了。

一转去夏来，湖上又换了一番景。荷田里荷开了，湖里整日漾着清幽的香气。有一天，晴朗的天空突然布满了乌云，雷鸣电闪地下了一场暴风雨。李老壮好不容易才拢住鸭群，人被浇成一只落汤。暴雨过后，天空格外明净，湖上草绿得发蓝，荷叶上，苇叶上，都挂着珍珠一样的珠儿。在一片芦苇边上，老壮碰到了十几只鸭。他知这一定是刚才的暴风雨把哪个放鸭人的鸭群冲散了。“好鸭！”老壮不由地赞了一声。只见这十几只鸭浑雪白，硕，像一只只小船儿在面上漂，十分招人喜。老壮突然想起在湖西王庄公社农技站工作的儿说过，他们刚从京郊引了一批良鸭，大概就是这些吧？老壮一边想着，一边把这十几只鸭赶自己的鸭群。

李老壮长舒了一气，到十分轻松愉快。他自言自语地说：

一片芦苇挡住了姑娘和她的鸭群。

“大伯，你看没看到十几只鸭？昨儿个的暴风雨把我的鸭群冲散了，回家一数，少了十四只。是刚从农技站买的良鸭，把我急得一夜投睡好觉呢！”

“太谢谢您啦，大伯。我把鸭赶过来吧？”

“这姑娘，真好相貌，人品也好，怪不得人说青草湖边人呢！”

“姑娘，你可是问巧了！，_老壮看到姑娘那着急的样，早已忘记了前些日的不快，用手一指鸭群，说：”那不是，一只也不少，都在我这儿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