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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偶的森林(2/2)

,他就必须十分搞怪又十分悲凉地嚎那么一嗓,在场中央七扭八扭地挣扎一阵,然后倒地装昏迷。这样的原因他也没办法解释,这都是导演的安排!然而接下来别的木偶的对白是那样地冗长,所有的音乐伴奏都显得格外拖沓,小木偶幻想着他是一块净的原木,没有脸上这些扭曲的油彩和表情,在风里他细数自己的纹理,森林才是他的家,在那里他生命的气质与结构都得到了理解和尊重。他没有这些线的纵和纠缠,他的激越与惆怅都不必有观众的嘲笑或喝彩,他在自己的心情里愉快和伤,而不是在别人的故事里说颠三倒四的胡话…想到这里,他甚至愿意抛弃木的本质,而宁愿一年一生的小草,被风着,被雨浇着,被光晒着,在旷野中愉快自由地绿着。这样想时,他以为他真变成了小草,甚至还赶在秋风来之前开了一朵小,瘦瘦的淡黄被风走了一片两片三片…他也情愿。他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他从来没有睡过这么踏实安稳过。然后就打起了呼噜,均匀的声音顺着舞台上的扩音喇叭传遍了剧场的每个角落,观众开始寻找这是哪来的奇怪的声响,然后发现了睡着了的小木偶。导演暴如雷——这不符合他的安排。其他的木偶在后台窃窃私语,观众中开始有哄笑和倒掌,大幕被缓缓地拉上…

牐犚恢淮致车氖郑把小木偶从绿草的梦中拽了来。他被拖到后台,所有的人甚至其他的木偶,都说了许多斥责小木偶的话。小木偶不知该怎样应对,说抱歉吗?说缘故吗?很久很久之后黑夜带来了寂静,在地上的小木偶终于可以稍微扭动一下两下了,他不知那么多的细线哪一栓住他的腰让他直不起?哪一他的孤单和疼痛…他左扭右扭,终于够到了剪刀,他痛快地把那些细细长长短短的线一一剪断。这个过程他没有害怕,而且一也不疼,甚至心里洋溢着前所未有的希望和狂喜。当剪刀的咔嚓声停止的时候,小木偶竟然站了起来,他开心地笑着嚷着,张开手在地上转了几个圈,他知他终于是他自己的了,他甚至可以跑了,他就一路撒丫跑,他像回家一样跑了森林,在森林里有一个小小的落,在那里他看见了许多朋友:两片少了夹心的饼,一不见了围裙的绒布熊,一封皱皱的远方来信,一只失散了伙伴的旅游鞋,一位少了一条的锡兵,一声无法启程的呼唤,一个离家走的小书包,一对有些忧郁的兔妹,还有一只被遗弃了的苹果…他们都曾是心里有过伤痕的孩,他们聚在这里过自由的生活,他们互相安拥抱着取再也不到害怕了,他们每天都开派对,对于小木偶的到来他们到很迎,但是他们不叫他小木偶,而是叫他自由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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