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是虫婴,而我也获得新生。
本来我和他是可以的,我也大可以不让于林的孩子变成我的婴蛊,可是夏楚啊,你真是好命的人,也不知道是谁放了只红豆蛊在你身上,我只能借你的血你的肉而不能借你的人,它和你签了契约,从此你便不受蛊毒侵害。
我从玻璃里面出来的时候,我发现一切都回不去了,我夺不了你的身体,于冲再好也夺不了我爱于林的那颗心,可是再爱又能怎样。
我不爱,我便要一切都毁掉。
这个孩子只能是我的傀儡蛊。
而我,就此成为最强的苗女。
甲午的乱序不就是造就为了六十年一位的苗女吗?
20忘不了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一片黑暗中,有人念出这段句子,那时我最爱的句子,然后我得到了一颗圆润的红豆,挂在我的脖子上,再也没有取下来过。
是谁,在那段黑暗的日子中对我念过诗句,给予我这样珍贵的红豆蛊。
我想不起来,一点点都记不起来,那句诗越发清晰,但是那个声音遥远而迷蒙,触碰在锁骨的温度,带着熟悉的温度和味道,是谁?
那个声音在继续,她说,夏楚一,愿意不再受到惊扰。
是苗寨的人,但是那个熟悉的声音,是谁?
那个熟悉的味道,我拉到一双肉呼呼的小手,我说,于林哥哥,我是要被送走了吗?我不想走。
沉重的脚步声接踵而来,我听到于林爸爸的声音,听到大祭司的声音,然后交织在一起,但是那个女孩子的声音很鲜明的跃在那片男人的音色之上,我听见她在哭,但是我也突然哭了起来,我不想离开,从来到人世,这是第二次抛弃。
我看不见,跌跌撞撞,摸到大祭司的衣摆,我扑在地上哭泣,说我很好。
但是我还是被拉扯着,然后大脑和视线一样变得模糊不清。
“你还记得那个小时候总是躲着不敢和我们玩得小孩子吗?”夏莎抱着孩子蹲在我面前。“他就是于林呀,你别看小时候畏畏缩缩,一说话就脸红,后来还是让我喜欢得不得了,只是最后我发现,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你的替代,而在我眼里,他不过是一份回忆。”
“红豆蛊是他给我的。”
“我知道,你还那样小,就有能力让他为了你偷出红豆蛊,你还真是讨人喜欢呀。我就恨你这点,装乖求怜的。”
“我只是想活下去,有人疼,有人爱。”
“弱者得不到生存的机会。”
“那你又得到了什么,你害死于林,于冲,害得于伯伯家破人亡,你忘了当初于伯伯对我们有多好吗?”
“对我们好?夏楚一,你真是天真,于伯伯不让于林学习蛊毒,却让我代替他们于家去学习这些阴狠的法术,他只是借我们两个,救他自己的孩子,包括那个于强。如若不是我发现了于强的存在,如若不是于林给我下了红线蛊,你真以为于伯伯会愿意让我学这么多最终他也控制不了的东西,其实你的失明和瘫痪就是于伯伯造成了,因为他在那个时候就无法控制双生的我们。所以把我们分开,然后我无依无靠,只能乖乖在他身边,只是于林和于强被他保护得太好,所以他们的结局就是我回报于家最好的礼物,何况,我现在还有它。”夏莎拨动着怀里的小小婴儿,它不哭不闹的看着我笑,我看到它的瞳孔背后还隐藏着另外一双眼睛。
22双瞳
双瞳,有的是病变,有的是异禀。
如同痴狂之人,有时候是疯子,有时候是天才。
我看到虫婴于强,在我三岁的时候,无意中走进于家的地下室,那种木屋结构的地下室,一般都是用来圈养鸡鸭之类的,我却看到有一个孩子,他站在楼梯口向我招手,让我陪他游戏。
他没有穿衣服,侵泡在巨大的木桶里,绿色的植物飘荡在木桶上方,这是我和他的秘密,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他胸口巨大的蛊虫,他说没有关系,让我摸一摸,而我却落荒而逃,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地下室。
直到有一天,于伯伯让我面对这阳光站立,然后他翻开我的眼睛,看在我一直藏在眼睛后面的秘密,他对我说,希望我去地下室陪陪那个男孩。
我想带着夏莎,可是夏莎看不见他的存在,只看到巨大的蛊虫,因为年幼的虫婴还有固定下来的灵魂,所以飘渺不易让人察觉,以保护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