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着紫药水。一见我她就拉住我手用指甲掐我。
那疼痛真是钻心。领结婚证那天我们就吵了一架。
本来是喜洋洋地去登记,事情办得也非常顺利,办事处的工作人员简直是毫不负责地扯了证盖了章,连我们带去的各种手续都没仔细看一眼。当时我还想:骗个婚很容易嘛。
从办事处出来,杜梅无端地就有些情绪低落,低着头走路不吭声。其实我心绪也有些浩渺,没什么获得感,却好象被剥夺了什么。但我就不使性子,还和她开玩笑,既然已经拴在了一起。“从此就不算通奸了吧?”
她看我一眼,慢悠悠地说:“你是不是觉得没意思了?”
“没有,我就是觉得自个忽然大了。”
“没人管了是不是觉得不舒服?”得做贼似地才过瘾?你要是觉得后悔,现在改正还来得及。“说着她便站住。
“走呵。”我拉她“你瞧你这人,还开不得玩笑了。”
“本来就是嘛,我不想留下话把儿,好象我逼着你结婚似的。”“谁说你逼我结婚了?”
“我听你那话就是这意思,莫大遗憾似的。”
“开玩笑。”“我觉得不是开玩笑,你心里就那么想的。”
“你这人怎么那么小心眼呵?”
“你才发现呵?对,我就是小心眼儿,我毛病多了,瞧不上我早打主意。”“真他妈烦人!”“觉得我烦了是不是?现在就觉得我烦了,那将来我看咱们也没什么好结果。”“不知你什么意思?是不是你后悔跟我结婚了?你要后悔那我成全你,咱们回去离婚。”
一句话说完,她流下眼泪:“我什么时候说过后悔?自己后侮,又不好意思说,往别人头上栽脏。”
“杜梅杜梅,”见她哭了,我忙上前安抚“你瞧这本来是喜事,无缘无故地弄得挺伤心。街上人都看你了——咱不这样行么?”她狷身低头用手帕擦泪,光鲜红艳地掉回身,挽起我胳膊默默地朝前走。一路上我不住嘴地给她喂好话,解除她的各种顾虑。
“你说我要不是真心对你好,我能跟你结婚么?我这么自私的人能决定跟你结婚——我完全可以不这样,反正也那么回不——那就说我…动了情,你说我后悔么?”
“那么多好女孩儿…”
“不不不,你,就是最好的!”
我以为她会笑,但没有,她只是仰起脸瞅我:“我能相信你的话么?”我们在一个餐馆订了两桌饭,请请我和她的狐朋狗友。老板是我的熟人。我给了他二百块钱,对他说:
“多一个儿没有,还得吃好。”
“没问题。”老板忙道“酒水归我,我就不单送礼了。”到了开饭时间,杜梅自己朴素大方地来了。
“你的姐们儿呢?”我忙迎上去问“我们这儿一帮糙老爷们儿等着和她们认识认识呢。”
“她们都有事来不了,我们自己吃吧。”
她坐下就和我的朋友们干白酒,对他们的粗鲁玩笑报以哈哈大笑,一个人把气氛挑得极为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