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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2/2)

我坐在椅上,把弹一发一发压枪膛。

她目光柔和,眸像罩了一层纱朦胧绰约。她像猫一样慵倦无声地坐起来,看见我,微微一笑,接着纳闷地问:“我们怎么在这儿?这是谁家?”

的弹壳像鲜虾一样活蹦地从枪膛里弹,接二连三地泥地上铿然有声,团团打转。

我们撬开杜梅闭的牙关,给她喂了几片药,从她嘴里漫了一脸,我用巾把她颊边的掉。

那哀号长时间回在空无一人的路上。

这情的力量击垮了我,摧毁了我,使我彻底崩溃了。我不要柔情,不要意,我只要一把锋利的、飞快的、重的东西把我切碎,剁成酱,让我痛骨髓!

“怎么办?她怎么办?要不要去门诊找个大夫?”

“唔…”我不知说什么好。

角一瞟也看见了我,仍姿态不变地沉着放枪。她放完最后一枪拎着枪仍在冒烟的手枪向我走来。

在远光下随着连连弹击,岿然不动。我闻到刺鼻的硝烟味儿。一匣弹打光后,我回弹。我看到贾玲正在和另外几个军人在旁边隔间里着耳打手枪。

“问题不大,脉膊得很快,但也相当有力,估计很快会醒过来,要防止她再闹,应该打一针‘冬眠灵’让她睡。”

枪声回在山谷,在手枪的“啪啪”单响中夹杂着冲锋枪和机枪短促有力的阵阵

“她怎么会这样呢?”潘佑军没答话,意味长地看了我一

她对我说:“杜梅不让我告诉你。但我觉得还是应该让你知——她怀了。”

那天夜里,我会到了一从未有过的激情。那大的、澎湃的、无可比拟的、难以形容的、过去我从来不相信会发生在人类之间的激情!

我们把她拉到潘佑军家,她已陷昏迷。我们把她抬到床上,脱了鞋,盖上被。她脸惨白,浑汗,很快就透了枕巾、床单。我摸她的手,像冰块一样扎手。我束手无策,惊慌难过,只是一个劲问潘佑军:

潘佑军在过卫生员,很沉着,摸了摸杜梅脉膊说:

“你困了,就睡了。”“噢,这是潘佑军家。我们是不是打麻将打太晚了?他和他人呢?”“你都不记得了?”这时,她发现我脸上的累累血痕,立刻下床,捧起我脸,皱着眉问:“怎么搞的?跟谁打架了?你瞧你呀,都血了!”她跺着脚着急心疼地埋怨:“我一会儿不见你就惹事,我看看,疼么?”她冰凉的手指轻轻抚摸我脸上的血,引起一阵阵刺痛。

其他人也从车上下来,帮我们抬她,杜梅又叫又吼拼力挣扎,那声音已近非人。她的力气十分惊人,我们一帮男人也不住她,每个人都挨了她的抓,她的踢,我已得像面星条旗了。我们终于把她抬上了车,几只手用力把她在后座,挟压着她。她的吼叫变成一哀号,在音区不歇气地长嗥,车上的每一个人无不骨悚然,司机手抖得几乎把不住方向盘。

“你们这儿有药么?”“没有,有也没注。我这儿倒有几片安眠药,我们给她下去,多少有作用。”

我们在长辛店的一个军用靶场打枪。这儿的一个“八一”队击教练是我们的一个朋友,他可以让我们免费过枪瘾。我端着一枝带瞄准镜的大径比赛专用步枪,以标准的击姿态斜步站着,飞快地毫不停顿地连连扣动板机,把一发发向二百米开外的靶心。

后半夜,她醒了,看来那几片安眠药没起太大作用。别人都去睡了,我独自坐在她床边打盹,听到动静一下醒过来。

她怎么啦?”“不能放她一人走,把她上车。”潘佑军果断地说。

“我怎么睡着了?怎么不回我们家?”

我一下把她搂过来,地搂在怀里,哭了起来。我发现我还是她,那么她,这一发现令我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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