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辜负了我的信任。”刘顺明眼睛红红的，tou上捂着块凉mao巾，坐在床上对毕恭毕敬站在他床前的元豹说“这下完了，我怎么还有脸去见文艺界的朋友。”

刘顺明忍着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看了眼元豹：

“你也完了，不用再zuo什么文化人的梦了，他们连我也不一块给轰出来了。”“好汉zuo事好汉当，怎么能连累老师您呢。”元豹慷慨激昂，愤愤不平。“有几个象你这么讲理的？文化人闪都气炸了，说我guan教不严”？“我找他们说理去，轰出我倒没什么，可文化队伍中不涌少了老师您，您是真正的文化人，您要离了文化队伍我都不知dao您是什么人了。”“算啦，不要为我争啦。不guan在不在队伍，都要继续用文化人的标准要求自己。你能zuo到，我也就心安了。”

“是是，我一定，他们可以霸占我这shen子，但夺不走我这颗心。”“要继续苦练，不要松懈。这些天我在病床上又重新重新考虑了一下你的训练方案，发现你的拳路设计还有些mao病。咱们这拳路是要传给后人的，光实用还不行，还要注意形状，既要实用又要好看，这才是完美的艺术品。经得住时间的考验，luan七八糟的王八拳就是赢了也让人耻笑。”

“对对，那您说怎么改动好？”

“我仔细想过了，ticao2杂技和京剧武打都被我否决了，都不够彻底，这些姐妹技术充其量也就是稍微丰富下形态和动作，修修补补，还够不上真正革命xing的变化。就是说，丰富了这些动作仍然可以看出是拳术不是别的。我觉得意思不大，要改就彻底改tou换面，否则不如不改，保持原状。”

“对，老太太一辈子都是chu1女——抗日到底。”

不不，你领会错了，我的意思是还是要改，而且要天翻地覆地改，脱胎换骨地改。“

“对，老太太一辈子都是chu1女——何必呢。”

“没有什么可顾忌的嘛。乌gui吃老虎，成了，开天辟地一遭；不成，王八脖子一缩，照旧当我的gui孙。”

“对，老太太一辈子都是chu1女——乐意。”

“我决定了，把大梦拳和芭勒舞嫁接，学就学最先进的。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雀子，咱们全都是第一liu的。”

“对，烟nuan房pinuan床，改就比不改强。”

“我决定给人请最好的老师，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静下心来好好练。你可一定要替我争这口气，干出个样子给那些文化人瞧瞧，有你们吃豆腐，没你们也不嚼豆。”

“可哪儿有安静地方时？”

现代艺术馆。满墙挂的都是各zhong颜料的破衣烂衫，钉着撕成各zhong形状的ying纸板，无数风景各异的人物各异局bu各异的照片，图片画片呈爆炸状旋涡状pen溅状jiao错相叠拼贴在一起。展厅中央放着lun胎、砸烂的桌椅，捣毁的汽车和千疮百孔的窗hu框子。展品之间还有一些赤luo、shen上脸上涂得五颜六色的男女或站或坐或轻轻地来回走动动摆出各zhong造型脸上一概木无表情。病容满面的刘顺明领着元豹，芭lei舞女老师一个瘦削的下ba尖得象刀似的老太太和她手下的那些姑娘走了出来。

艺术馆guan理员，一个遭遢的胖老tou迎上来声音沙哑地问：

“你们找谁呀？”“我们就是来包场的。”刘顺明说“租您这地儿开展点活动。”“噢，你们就是那儿位大善人，把我们这儿的门票全包了。知dao了知dao了，我有窝tou吃还真亏你们。”

“老先生，一会儿请您把门看好，不要让闲人进来围观，影响艺术家工作的气氛。”“为，倒找钱也没人敢进这儿。馆里组织力量到街上兜捕三回了，专拣那现代派的抓，用铁链子锁上门关着他们看，最后还是都翻痛hu跑了。这是全北京散僻静的地方，坏人作案都不上这儿来。”老关儿蹒跚走开。芭lei舞老师严肃地说：“那就抓jin时间开始吧，我们要干得很多。”刘顺明走到一个实物抽水ma桶边，放下垫圈坐下，东张西望，看一些斑ma般的彩色pig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