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全休了。”
“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你只能也必须全休了。回头我就把医院的诊断书交给你们领导,然后送你住院。”
“不…”
“这由不得你!我已经后侮没有及时把你的情况告诉你们车队领导。”
“你能不能再帮我…瞒他们几天?”
“可笑!我为什么要帮你隐瞒病情?这对谁有好处?”
“石静。”
“你想拖过‘七一’?你这人怎么这么卑鄙…”
“不对!我正是不想坑她,才求你瞒几天,容我妥善处理。”
“我认为把你的病情老老实实,源源本本告诉石静,才是最妥善最正确的处理方法。”
“如果是你,你所爱的人患了严重疾病,你会立即离开么?”
当然不会——为什么要离开?患难与共甘苦与共正是真正爱情的重要体现。你不要怕她…我相信…。“
“你没懂我的意思。我问你,如果我谨遵医嘱我的病会不会在可预见的将会痊愈或者大体恢复?”
“我只能向你保证,如果你谨遵医嘱,我们可以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控制你的病情不致持续恶化,这段时间也可能是三年、五年、七年或更长的时间。”
“就是说一半会儿死不了,但也毫无痊愈的可能。”
“不能说毫无!据我所知就有完全康复的特殊病例。”
“医学的奇迹都是依靠侥幸取得的么?”
“你应该有信心。”
“这跟我有无信心毫无关系。我们现在谈的有关别人幸福。我相信我不会很快毙命那倒简单了,我的信心你及其同伙的医德还有咱们的新斯的明等等可以使我勾延残喘若干年或者更理想地活耗一辈子。天天躺在床上打打针睡睡觉,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让人搭着去院里晒晒太阳就很兴奋很幸福了。充分利用别人的侧隐之心仁爱之心牺牲精神,使其欲弃不忍欲罢不能只一天天陪下去,以同样衰老下去以同样的结局了此一生——如果你是我是不是就打算这样干?”
“不,我想我也干不出来,除非那人不是我所爱的而是我花钱雇的。”
“所以我恳求你暂时不要公开我的病情。一且公开,我便成了可怜虫,那些讨厌的社会舆论,假惺惺的道学家无聊的主持正义者,势必群起鼓噪左推右操前拉后拽逼石静走上绝路。”
“你想怎么做呢?”
“这是我的事,我只求你给我两天时间。”
“我认为你应该信任石静。”
“我想让她毫无包袱地上路,不作任何眷顾和停顿——心必须瞒着她,否则她自己也会毁了自己。”
“你非常爱她是么?”
我眼里一下涌出泪水,半晌,我说:“今后,别提这个了。”
“何雷!何雷!”医务室的门“通”地打开,石静一脸惊恐地冲进来,直接向我扑来眼睛在我身上焦灼地寻看着。“你怎么样?伤着哪儿了?”
“别一惊一乍的。”我厉声喝道,推开她伸过来的双手“我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
“他没事。”吴姗温和地对石静说“我为他检查过了,连小外伤都没有。”
石静没理吴姗,看着我说:“他们说你撞了车,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
“还以为我不定什么烂茄子样儿——你怎么不盼我好?”
“不是…”石静红了脸“你怎么这么说话?”
“我没责怪你的意思。人之常情么,要结婚了,丈夫残了这叫什么事?当然要担心了。
譬如买一台电视,不出影儿,老得送去修,本来图个享受却添桩麻烦搁谁谁也别扭。“
吴姗走开插上电炉把针盆放上去煮沸消毒。
“我是那意思么?”石静脸有点挂不住,沉下来“还说我不往好处想你,你怎么动不动就歪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