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呀，我自惭形秽呀。当时我把你想得特，怎么也得是个博士才刚够让你蹬的。我发誓我不混个人样儿来就不去见你。”于观煞有介事。

“不，不是喊您，您继续。我喊那不幸福的呢。”

“有像，小脸煞白，晃来晃去，快！直眉瞪冲城墙去了。”于观撒便跑。

“要说售票员大也是真辛苦，一样坐车她还得老嚷嚷。换个不负责的也就一边眯着不言语了，谁受损失？国家受损失。钱也一分不大腰包。要是大自己的车肯定就白拉咱们了是么大？”冯小刚歪朝售票员笑。

“喊我么？”一个正在和恋人接吻的姑娘下嘴问。

“这里有一个原因我告诉你：因为我看见了你你。可能你没印象，可我的记忆是不会错的。当我从昏迷中醒过来，走到病房窗前，准备再次寻死往楼下时，我看见了你。你正从大街上走过，穿着裙，像只蝴蝶。我的泪当时就下来了。世界上还有这么多好的事，我怎么舍得去死？当时天是那么蓝，光是那么灿烂，你又是那么青无忧，显得我是别提多暗多渺小了。”

“那你混个人样儿了么？”

下了公共汽车，两人昂首阔步向紫禁城走去。

“你说。”那个正在城墙边磨蹭的姑娘好奇地看着他。

“我不能成为你生活中的负担呀。我要成，就得成为你生活的光明，让你应有尽有，一生快乐。你值得，可我就不容易了。”

“买票买票，别等下车补呵。”售票员喊。

“我解释一下呵，他一直暗暗关注着你，留意着你，同时在人生的路上发奋图，逐步实现给自己订的第七个五年计划。今儿要不是看见你苗不对，他还不面呢。”

“这公共汽车开得是真稳，跟坐‘奔驰’似的。”于观说。

“姑娘，姑娘！”于观边跑边喊。

“这我可以作证，三天后我去看他，他泪还没呢。正在大吃饭，严肃地对我说：为了你他也要活下去哪怕本不认识呢。”冯小刚累得弯腰气。

“那你当时怎么没喊我呢？”

“你怎么说变就变呢？我觉得一个人最重要的品质就是自个有主意善始善终。”姑娘又看刚跑到的冯小刚。

“行了，你夸故它哪儿听得见？”冯小刚都听腻了。

“不是，我就是有刹不住车。瞧这护城河的跟金似的。这树这草这这人怎么都那么绰约、楚楚可怜，惹我一腔柔情…好了，你发现老太太那闺女了么？”

“那趴着一黑影，是不是？”冯小刚朝暗〖音“努”字形左右努〗嘴。

家一样起码也是个弹琵琶的。看人家怎么掏钱包的，单用二指轻轻一夹，神不知鬼不觉…〖语气词，字形左右欧〗，小偷！抓小偷！”

“比‘奔驰’舒服，‘奔驰’能直腰站着不碰么？”冯小刚说。

“他这个想法其实是很尚的。要么带给人家幸福，否则不如谁跟谁都没关系。何苦让你再为他担忧呢？”

“一年前，我也是在这儿撞的墙，被人救下了。一年后的今天，我觉得我当时特傻。”

“别跟我臭贫，你们这样的我见多了。”

“惭愧。”他茫然地看着冯小刚“我算混人样儿了么？”

“姑娘，我送您几句话，不收钱。”于观吁吁站定说。

“真尚。”

“就是说，我要活得好好的，一辈也未准见得着你。”

“哎哟，这故真雄伟真壮丽，天黑得什么都看不清瞅着还那么激动人心。你说咱古代劳动人民怎么就那么勤劳智慧？想起来我就骄傲我就自豪，怎么我就成了中国人了？”于观仍絮叨不休，景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