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三维地图上闪过“西安”两个醒目的大字后,一行行的资料开始逐渐滚动着出现在空间。他看得非常仔细,交通,环保,历史,人口,治安各种情况逐一查阅,无一遗漏。这样的审阅他这些天来已进行了上百次,可以说这个城市的各种情况他都已经做到心中有数了,可既便如此,心头仍有一丝阴影挥之不散。具体是什么,他说不是上来,只是凭着一个老政治家特有的敏锐直觉,始终认为自己在某些地方存在着疏忽。
通话器里传来秘书的声音:“主任,有人找。”
“谁?要是外市的就说我不在…”许远军皱眉道。自从担任这个迁都委员会办公室主任以来,上门说项的人快把门槛都踏烂了。他许远军自认还是个清官,当年担任北京市长时还颇处理了一批贪官污吏。可为什么还是有人要这么干呢?尤其令他难过的是,那些人大多是他的老朋友,老部下,他实在狠不下心来把他们都交到公检法部门去,何况人家也没做什么。绝大多数没有用钱行贿,礼是送了些,可那也可以说是老战友老同志之间的情谊,你总不能因为这就把他们都抓起来吧?可骨子里,他仍有一种恶心的感觉。党纪呢?国法呢?难道现在的干部心目中这两样东西已经完全不存在了吗?他不明白,许多他心目中勤勤恳恳,踏踏实实的好干部为什么也会堕落得和别人一样了?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大势所趋吗?心里想着,越发的火大起来。
“不是,是政协黎主席…”秘书轻声道。
“黎容汉?他来找我?”许远君愣了一下,随即道“请他进来…”
门开了,一脸皱纹的政协主席迈着方步走了进来。进来后也不和他打招呼,就开始四处打量他的办公室。看了半天,才点了点头道:“行,还行…”
许远军也不以为奇,他知道这是这位老朋友的习惯,每到一地后必先查看环境,然后才决定谈话的调子。要是设施太过豪华,他一定没有好脸色给你看。这位农村出生,从基层一级级干上来的政治局常委平生最讨厌的就是两件事,一是光讲空话不干实事,二就是干部腐败奢侈。政治局中,他也是唯一和许远军比较亲近的常委。
“我说黎老汉,什么风把你吹来啦?”许远军喊着老朋友的外号奇道,心里暗暗祈祷他不是为了迁都一事来说情的,否则又要失去一个老朋友了。
“干吗?没事就不能来看看?别忘了我是政协主席,比你有空!”黎容汉半讽刺地道。
许远军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深知这个老朋友因为正直敢言,在中央着实得罪了不少人,乃至被安插到政协这么个鸡肋机构中,浑身有力不能施展。
“别告诉我你是为迁都的事来的,我正头痛着呢!”许远军半真半假地道。
“还真让你猜对了,我还就是为了这事儿来的!”黎容汉一拍大腿道。
“怎么,想给我递条子?免谈!”许远军没好气地道。
“你看看你,德行!”黎容汉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下,探头在屏幕上看了几眼。“怎么着,打算定在西安了?”
“不告诉你!”许远军一下把电脑关了。
“喝,年纪大了,脾气也大了,别说我没告诉你,许胖子,最近形势可不太妙,政治局委员候选名单我已经看过了,有一半人不够格,凭什么?就是有人赖着不想退,怕被清账。到底四十一大后谁掌舵,现在也是没个准数。你也知道,咱们国家经不起折腾,迁都,迁都就是动摇国本。一提北京,别人就会想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想到共产党。换了西安,又会想到什么?这个时候人心要是思变会怎么样,你不应该不清楚吧,迁都,哼,你还真把它当好差事啦…”黎容汉撇嘴道。
“你少来这套!”见老朋友不是说情的,许远军放了心,可仍不服气地道“我也不想迁都,可你看看,沙暴都这么凶,再过两年,老百姓过日子都困难了,不迁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