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最可怕。“哀莫大于心死”这是最最可怕的。回首以往，多少梦旅行途不是至此归于败废，多少才人智士不是由此步迷荒，多少艰苦卓绝不是因此而化为乌有！当白昼之王废黜了一切话语，便同时斩断了人的前途——兑现了它对糜菲斯特的许诺，或原本那就是他俩之间预谋的作弊。

150.娥的信

那丁摇不语，似笑非笑。

没有台，没有落款，也没有时间。

什么意思？她这是什么意思？N/我说:你是指这最后一句？N/是呀是呀我倒忘了，那丁冷笑:她要的是正…正常的结尾！N/娥是一片好意。/好意？其兄把秦汉许给了鸥，其妹就可以把丁一给萨去照看，是吗？N/说什么哪，什么七八糟的呀你这都是？

“权力？”

也别谈了，不什么事，不什么事只要前面加上个“自由”岂不就都是正当了？N/我只知这是事实，这就是你想要的真实。/不，我可不想要这样的真实！

哥们儿你要不？N/要什么？还有什么可…可要？N/不行咱上医院！N/那些不见天日的地吗？算了吧。/N我怕你不好会有危险。/你不是不怕死吗？你不是说，我死了你还是你吗？N/唉唉，可怜的丁兄你又忘啦，是你死了我还是我。/N无所谓，无所谓，那厮淡然笑，依你看，这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世界真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吗？

那期刊登了“丹青岛悲剧”的报纸下压着一封信，一看即知是娥的亲笔:

“那你就得要你不想要的——权力！”血的云霞中忽又响起了依的声音。

血的云霞急剧变幻形状，涌动着，聚集着，撕扯着，浮升与沉落…丝丝块块，浸染着遍地黄沙，浸染着漫天荒风，和那一缕苍白的飘动——刹那间令其显形为一条血染的衣裙…血如，血纵横如树，缓缓洇淌有如哀歌，向着丁一的脚下蔓延…于是，便听见了画家青的哭泣，便听见了画家丹的息，以及听见了“丹青岛”上那一记沉重的斧声…斧声在黄沙飞卷之中传播，在四野空茫之中漫散，在天地洪荒中间撞起心动般“嗵嗵”的回响…沙砾与荒风，丝丝与块块的云霞，随之化作万千蝴蝶，大如斗或细小如沙，犷如凿或巧如绣，随那漫天哀歌盲目飞舞…我与丁一也似化蝶而飞，在那五彩缤纷却又是荒茫如漠的群中不知所往…

“我走了，暂不知落脚何方。问问跟商周去了；她对那些遥远的地方，就像对童话一样痴迷。我会永远记得我们的戏剧，人应该永远记得心中的梦想——“记得”二字，说了它们应该在的地方。你要保重，像我们曾经说过的那样:对这个人间保持信心。顺便再说一句:秦汉是不会娶萨的，他连来生来世都已经许给了鸥。”

媒的报非常简单:诗人岛用斧砍死了画家丹，而后投海自尽。画家青则不知去向。有些小报还刊了诗人岛最后的遗作，其中有这样一句:

怎么啦你，哥们儿？丁一！丁一你醒醒，你醒醒！喂喂，快来人哪…

我见他神情忽显怪异，目光渐趋散。我觉这厮周滞胀，虽血奔突，脉震，却是手脚冰凉，似有一至寒之气自五之端“嘶嘶”渗，及至汇于腹又凝成一团灼，左冲右突，无路疏引。

“对，就是你声称要放逐的那权力。”

喂，丁一！那丁惟频频若笑，泪落潸潸，兼以号啕走，顿足捶…那模样不由得让人想起当年不能与“小”共浴时的悲愤，或见“白雪公主”香消玉殒时的哀绝，但情势之急、危重却属空前。我正暗自叫一声“不好”那厮已然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一切话语都被白昼之王所废

“为什么？”

“你会看到的。或者其实，你已经看到了。”

但周围没有别人。我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却见他又睁开来，翻一个，一脸自嘲似的眺望窗外。窗外是一派虚虚白白的冬日天光。

149.诗人遗句

惟夜的睛，可以区分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