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它们是要我跟随。
好像没有什么。石峰林立,并不见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它们惟“咕咕咕”地哀鸣。
瞬间便飞临其上:蓝在大海围裹着一块红褐
的土地,镶了银边的海狼一涌一落一涌一落,似为它叹息,为它排遣伤痛,或为它梳理郁结在心中的疑难…
只闻海狼轰鸣而不见其波涛之时,我才知,这海岛其实也真不能算小。白
的海鸟在
上飞舞,
叫。我跟它们打个招呼:“喂!这可是丹——青——岛吗?”它们便一群群
灵似的飞下来,但不落地,只是
着树梢或贴近地面缓缓盘旋,嘹亮的
叫声随即凄长,沉郁,变作哀歌…而后,不知是怎样一个信号,所有的鸟儿同时转
,汇成一群,朝同一个方向飞去。
再去告别姑父的园:在当年那个敌人的家里,那些
草居然也长得枝繁叶茂…
然后去告别问问的卧室:祝福你问问!未来无论正常还是独,请别忘记那一曲《童年时光》…
思想快于光。
树影婆娑,别人看它是一间空屋,我却看见赤诚的梦愿仍在那儿上演…
这儿,可有什么值得多看的吗?
所雕所画皆是凡人之面目、寻常之人…刀砍斧刻并不求其细腻,走笔落
亦不仿效真实,似乎一切都是即兴而发,单为宣
一腔思愿与情怀,或只是为着劳作之
愉,行为之
畅,呼
之自由…锛凿挥洒,只期图生命的舒展,与四周的云行风走、狼起
平合为一曲天籁…
传说中那个遥远的海岛,或那遥远海岛上的奇异传说,其实就在时间的近旁。
然后我横向于时间飞翔,去寻找“丹青岛”
鸟儿便又都飞起来,在一块大的岩石
上飞起飞落留连不去。
再去告别了曾与萨在那儿长谈的草地:野,芳草依依,别人只说那丁憨蛮多情,我却知这情
不仅心存狭隘,而且诡计多端…
然后去告别秦汉的居:在他心
的磁带、酒瓶和方便面上亲切地靠一靠。是呀老兄,这人间的戏剧哪有个结尾?所以你也别说没有希望…
这是什么地方?
然后去告别阿的童话剧,和阿秋的舞房;告别了泠泠的家门;告别丁一与世界初次相见时的那条小街,以及我初来丁一时的那个小院、那间小屋…临了甚至没忘了去隔
,向那对
魂牴牾的小夫妻说一声保重…
我知它们是要我上去。
我慢慢降落,海岛慢慢扩大。
我夹在它们中间,飞过树丛,山丘,荒地,飞过沙滩和海狼…绕着那海岛像似行一个仪式,或是要我看遍诗人与画家曾寄望于斯的每一寸土地…然后它们落下来,像飘洒一地的纸,散落在海边一
嶙峋兀傲的岩石群中。
它们忽不作声,仰天俯地,神黯然。
再去告别了那座属于依的古园:雪地上,一行年轻的脚印引着另一行年轻的脚印,从而,小树林中埋藏下一个炽烈而危险的初吻…
上去,上去,上去…呵,这下看清楚了:那石朝天的
分竟是一面浮雕!四下望去:原来所有岩石的
都有浮雕或图画——面面形态各异,一幅幅
彩纷然!
但是慢慢我看了一
蹊跷:所有的面目皆呈困惑,焦虑,拘谨,甚至是恐惧状,而所有的形
却都似放狼不羁,尽情地挥舞,炫耀,夸张,乃至
我在那石群间慢慢察看,鸟儿们簇拥在我后。
白的鸟群,或有黑
的翅膀,如同送葬的队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