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女人在想什么？她想“寻找家园”她“梦想了那么久，本以为那永远是一空幻。”她说：“使我读到自然灵魂的，你想象不到，连我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境是茫茫戈滩上实在不起的骆驼草。”“夕将自己的旖恋缭绕在四面瀚海的戈滩上…那是互相缠绵产生的一奇妙的蓝暮霭，十分甘愿而一致地将这情，投在生的盐碱地和崖上…”我想，这不单是的问题，她说这是“一个永不褪的信念”这是不屈的生命必要皈依的的彼岸。

因而与女人相反的，倒也不是男人，我说的是男，是雄心之中对自然和家园的淡忘。我有时想起贾宝玉，很赞成他的悲哀，即对女人也会男化的悲哀，其实呢，那是实际功利驱逐了丽梦想时的悲哀，是呆板的规则湮灭痴心狂想时的悲哀。

一九九二年十月十九日

那么对生死，她怎么想呢？她说：“你凝望我，我凝望你。甘而宁静。”我不知她这确凿是说生，还是说死。很可能，生死在她看来不过是殊途同归，或者是结伴而行，在天父和地母的怀抱里，在此岸和彼岸之间“那是一颗冲走再冲回，起伏不倦，勇往直前，以更新的威力起的灵魂。”

母亲，对儿说什么？她说：“你去吧，去燥的原野上跑，让你稚的脚验沙砾的灼；去太照的岩石边，验岩石反过来的闷人的气；去疯狂的大海，验那庄严的狼峰和呼啸。”她说：“去吧去吧！将来你会有情，会有痛苦，会有孤独，你会面带微笑地把这一切都看成是验。”她说：“当我两鬓斑白时，我相信站在我面前的是这样一个英俊的小伙：材修长，肌结实，睛里饱着喜悦和生活的光芒。你给予人的是一令人心醉神迷的，心底的仁慈和宽厚使你温情脉脉，智慧和坦然使你从容而潇洒，锐和幽默辉映着你，使你全心都显得那么雅。”这不仅仅是母亲的嘱咐，这是上帝的恩赏，是人类积淀千古的对生命的悟；不仅仅是母亲对儿的期待，是亘古至今以至永远，人类对完的渴盼。

那冲之间，宇宙必留下优的声音，任什么也不能湮灭的声音。永远会有女人，把战场或市场上的男人拉回她们边，指给他们听这声音。现在，此时此地，这个女人，名叫韩旭。

我从小到大总相信真理在女人一边。不是认为，是相信。这信心；可能是因为母亲，也可能是因为情。无论因为母亲还是因为情，总归都是因为艺术。女人的心绪、情怀、和魂牵梦萦的眺望，本就是艺术之所在。譬如，一个孩落生时，一个疲惫的男人回家时，这时候，艺术的来路和归途尤其见得清楚。

我想，这不是以男人为坐标来看艺术，这是在雄心的人类忽然坠迷茫的图景中发现了艺术。

真正的女人说什么？她说：“我是一个慕男人的女人。”她说：“我甘愿将灵魂和全奉献给他，让他在极乐中迷醉。”她说：“但我又是那么恨他们，恨他们有那么多的东西让他们活下去…他们你，只是希望你活在他们的生命中，但他们从不希望为你而浪费自己的生命。”我想，这不是男人女人的问题，这是的问题，不是某一时空里的狂事件，她说“应该伴随生命的每时每刻”

韩旭的散文，使我由来已久的一觉忽然间更加清晰：尤其今天，要经常听听女人的声音，因为，这个世界被男的思考和命令得很有些颠三倒四不知所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