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蕴华笑笑，还没忘打趣自己的儿：“那不是你引荐的人吗，我不信别人还能不信我儿？”

桑离在漆黑的夜里回想着向宁家的温馨，那么羡慕。

桑离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反正她早就把自己当成这个家里的局外人：桑悦诚从桑离小的时候就不怎么和她说话，现在更没有什么好说的；常青给人家后妈，对别人的女儿打不得、骂不得，自然有她的难；田淼对桑离的敌视已经达到了就算见面也把她当空气的地步，偶尔的说话一般就是吵架的前奏，所以她不开比开好多了…

她在黑夜里翻个，把自己的脸埋枕里。她把手伸枕下面，还能摸到脆脆的几张纸，那是向宁写给自己的信。

B-3

“讨厌！还睡不睡了？！”帘外突然想起田淼的喝斥声，桑离这才想起屋里并不是只有自己。

漆黑的夜里，她一闭就会想起向宁的，轻而的，她从来不知，男孩的呼会有浅浅青草的味，他的睛里闪烁着比烟火还要绚烂的光芒，他的手，托住她的腰，却也有轻微的颤抖。

桑离每天晚上九半下晚自习，通常会再学习一会才回家，到家时已经十半，匆匆洗漱，睡觉，第二天早晨五半起床，去学校晨读…她的一日三餐都不在家吃，每天在家的时间也不过就是七小时的睡觉时间。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提疑问。

向宁笑两声，郭蕴华终于决定不再逗向宁，而是一本正经地解释：“我是说真的，桑离的条件确实很好。声音好、乐好，模样好，简直就是为唱歌而生。而且，单看那双睛就知是个好孩。这些年，我接的学生太多了，有很多年纪不大，心却不少，稍微接就能知是想要的东西太多。别看你妈不像你爸那样在官场里混，可这来来往往的人——势利的、自私的、功利的、虚荣的…你说我什么样的没见过？艺术学院本来就比普通大学更像小社会，桑离那么净的神，我也只能从来投考的中生睛里

上中后，田淼也面临中考，其实两人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真是一言难尽。

郭蕴华听儿的怀疑，便笑：“怎么了，我又不是老虎，还能把你的小妹妹吃了？”

自己也很想有那样一个家呢。如果向宁的妈妈是自己的妈妈就好了，可是向宁的妈妈会变成自己的妈妈吗？那就得两个人结婚，生活在一起才可以吧？啊…结婚…老天，这是多么遥远的事情…谁说向宁就愿意和你结婚啊？真不要脸…

那时，他们都不知纳兰德早就描述过：月落城乌啼未了，起来翻为无眠早。薄霜院怯生衣，心悄悄，红阑绕，此情待共谁人晓…

却没有人知，她这样，不过只是为了尽量减少和田淼碰面的时间。

在所有人里，桑离是早晚归的乖学生，每天早晨第一个到校，晚上最后一个给班级锁门，这样的勤奋足以让她的成绩就算下都不至于被老师批评。而且，家长会上，老师偶尔还会夸她笨鸟先飞。

说的是暗恋，可是那份忐忑揣度、辗转犹豫的小心思，却也不过就是他们这样。

向宁他是什么意思？

说到底，谁都年轻过。

郭蕴华想了想，直接建议：“要不就让她住咱家吧，一个小姑娘家的在这边连个亲戚也没有，自己住旅馆的话太不安全。”

如果不喜，是不是不会亲吻？如果亲吻了，是不是就代表喜？

向宁急忙否认：“哪能啊，我知我妈心最好了，可是妈你就真的那么喜她？”

他喜自己吗？如果喜，为什么从来没有说过？

这话说得意味长的，向宁有骨悚然，心想难老妈发现什么了？

向宁张大嘴没说话，似乎并不敢相信母亲居然可以如此开明。

不过，令向宁意外的是，郭蕴华在教桑离这件事情上所表现来的情完全乎向宁的意料。

她一个人躲在漆黑的夜里，躲在碎帘后面，能听见田淼均匀的呼声，可是她瞪大，却怎么也睡不着。

带着些亲昵，不停蹄，呼啸而来。她的全都在哆嗦，可是向宁一手扶住她，一手轻轻覆上她的。世界暗下来的刹那，她的耳朵里只有自己的心声。

那晚，桑离失眠了。

啊啊啊啊啊啊…好啊！

捎带着，就连常青和桑悦诚，都已经很久没有和桑离说过话。

桑离狠狠揪一下自己的发，再度狠狠翻个，下的床板发“吱嘎”的响声。

那样，才是“家”吧？

夜已经很了，可是桑离还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不知其实向宁在那天晚上也失眠了，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过去，却又很早醒过来。他其实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忍了那么久，怎么就没忍住呢？桑离还是个小女孩，自己这样，会不会给她带来困扰，会不会影响她的学习以及前途？

桑离的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她想说什么，却不知该说给谁听。她形容不太清楚此时此刻的心情，或许是有激动，或许是有害怕，或许是…

如果不喜，为什么要亲吻自己？

大约也是听向宁的心虚，郭蕴华咳嗽一声，补充：“当然，桑离条件不错，也是个好苗。”

年轻的时候，那些纯洁真挚的情，是多么宝贵的珍藏。而那样好的滋味，随着彼此一天天的长大，这辈，也是绝无仅有。

“神病吗？”田淼也重重地翻个，嘟囔着睡去，桑离歪歪，看看帘外属于田淼的方向，有失神。

他的，那样柔的，带着男孩特有的微凉青涩的气息，连同的胡茬一起，刺她的生命里…

桑离捂着脸在黑暗中傻乎乎地笑，心里想：向宁你喜我是不是？我也很喜你呢，可是我怎么从来都没听你说你喜我呢，那你到底喜我还是不喜我呢…

暑假前，向宁往家里打电话，辗转又提到暑假给桑离上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