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最后的推动(3)

三十一、激情与谋求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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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放假两天，苏北把材料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这已经不是吴运韬看的那几页简简单单的材料，它现在扩充到了四十多页。在这四十多页文字里，卢荻老人以过来人的安详姿态平静地回述了自己的一生。很多地方，苏北甚至看得激动起来。那是一zhong轰轰烈烈追求民主、自由的生活，一zhong选择空间大得多的生活。

苏北认为，任何一个时代，都有一个被当时那个社会所认同的生活主liu，个人只是一daodao小溪，所有小溪不可避免都要汇入主liu。如果有哪一条小溪敢于在主liu之外徘徊，那么，你有两zhong命运：一是你和另外的小溪汇合，形成新的主liu，二是你被炙热的yang光蒸发，消失在一片沙海之中，最终干涸。形成新的主liu需要很多历史条件，大多数情况下，小溪都无法逃脱干涸的命运。能够形成主liu的小溪的命运是令人赞叹的。

苏北在札记中写dao：“个人的历史从来都是和社会的历史jinjin相合的，你的选择其实不仅仅是你的选择，那也是历史的选择，时代的选择。一个人的命运是那个时代先验地决定了的，甚至可以说是前世就决定下来的。一个人生或者死，不是个人意志的选择，而是自然规律的选择。同样，一个人能不能成为成功者，成为主liu生活的弄chao儿，也不仅仅是个人追求的结果，时代和历史参与了对于你的最终选择。”这段话成为他理解卢荻和表现卢荻的出发点，苏北看到了卢荻一生经历背后的东西，正是这zhong东西使他感动。

他已经风闻一些“秘密小组”的活动，他认为没有必要把这件事搞得这样神秘。无非是写一本书。他现在越来越反感围在吴运韬周围嗡嗡叫的金超、师林平一类的人了。是他们为了虚荣神秘化了这件事情。他准确估计到是他们的写作不顺利，所以吴运韬才让他看一看这些材料，他知dao吴运韬期望解决什么问题。

苏北觉得用第一人称写作这个东西会受很多局限，无法对这个富有传奇色彩的老人zuo出历史评价。他决定依据材料提供的主要线索，按照报告文学的ti裁进行结构。他用一整天时间拟出了一个大纲，包括三十二章，一百三十四个小节的所有标题和内容提要。他为这本书起名为《一个中国妇女的传奇》。

和所有写东西的人一样，苏北对自己的东西总有一zhong偏爱。他看着针式打印机打出的提纲，对自己说：“这将是一本相当不错的书。”

上班以后，苏北把提纲送jiao给吴运韬，开玩笑说：“您不说让我看这个材料要zuo什么事情，但是我想只能是写一本书了。这是我拟的一个提纲。”

苏北拟出提纲并不使吴运韬感到意外，苏北毕竟是作家。这个人有超人的感悟力，他知dao你在想什么，他zuo什么和怎样zuo似乎都能够和你内心的企望吻合，也就是说，他了解你的动机和愿望。这使得吴运韬和苏北之间总是隔着什么。人总是喜欢和比自己傻的人打jiaodao。吴运韬把提纲从苏北手里接过来，观察苏北。这是他第一次从苏北介入到这件事情当中的角度观察苏北。

吴运韬以为苏北会有一zhong受chong若惊的感觉，但是苏北没有，他颇感意外。

吴运韬和颜悦色地说：“苏北你坐下，你坐。”

苏北顺势坐在沙发上。吴运韬也在写字台那一边坐下来，怀着很大兴趣看提纲。他看提纲时的表情好像沉浸在了某zhong情境之中。最后，他用发亮的眼睛迅速闪了苏北一下“啪”的拍了一下稿纸，说：“好！好好好！”他把提纲平放在面前，就像抚摸某zhong贵重物品一样。“太好了！这是非常好的一个提纲。”

吴运韬又坐下来，仍掩饰不住激动：“这个东西一下子就动起来了，成一个整ti了，而且情绪非常饱满，有激情，这正是我想要的东西。苏北，太好了。”

苏北不惯于被人夸赞，但是他内心很熨帖。

他愿意zuo让吴运韬高兴的事情…

“我ma上把金超他们叫来…苏北，你看，事情是这样的啊…”吴运韬简单说明了原委。他强调邱小康很重视这件事情。“我没忍心打搅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