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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诗.2(2/4)

“我以后打死也不再生娃儿,打死也…

孩娃打了五个荷包,烧好摆在桌上。

抓过一团煮棉,五婶一把就了媳妇哭唤的大嘴里。媳妇惊着。五婶却不看媳妇一,打开孩娃抱来的包袱放床上,从中取一个新铺垫,两崭新的娃儿衣。两双虎小鞋儿,一儿都是制的,都是红颜,连最后拿布上,每一块中间都有红线刺的一块避邪红。看到这些娃儿的吉利,媳妇突然安静了,不动弹,不哭唤,把嘴里的棉来,住五婶摆放衣的手,角有了泪。

“只要你和孩娃能和和睦睦过。”

“快在屋中间刨个坑…是个男娃儿。”

“想去我就去,不想去了就拉倒。”

“快去把床铺一铺,愣着啥呀!”

五婶的病时好时坏,续续断断。

孩娃去牵黄了。

孩娃把黄牵回来,拴在院里桐树上,回转就见娘扶着门框,在屋门。一脸的汗,一脸微笑,坐在地上很安静。她看着孩娃拴,想说啥没能说来,便朝孩娃摆摆手。孩娃忙不迭儿朝五婶走过来,问你咋了娘?不用了,五婶有气无力说,生过了,男孩,屋看看去。孩娃不顾娘,从五婶过去,像从五婶过一模样,窜屋里看媳妇生的男娃了。

孩娃说:“我去请个接生婆吧娘?”

“把你四伯家黄牵院里,万一不行就颠生。”

“疼死我了娘…疼死我了娘…”

“那准生证…”

五婶说:“来不及啦,你娘啥都会,生你们姑妹四个连你爹都没动手。”这样说着,五婶就如一小旋凤,在屋里刮过来,刮过去,先抱两床被把媳妇枕垫成半人;再把一块红布挂在门框上,挡住所有邪气不能;接着把一团开煮过又晒的棉放在床上,以备血用;最后把一把剪刀在火上烧了烧,搁到媳妇脚上,准备剪脐带;至尾才回对孩娃说了句,去娘床把那个包袱提过来。



媳妇的肚疼一阵重一阵,这会她终于忍不住,就大哭大唤叫起来。

“不疼那世上的女人都不叫女人啦。”

坑刨了,烧了。

时候又是农历四月间,气候,院里的泡桐,门的槐树,村中的榆树,坡地的杂林,叶都齐齐全全。小麦又竖起腰杆儿。满世界又都是青颜。那天五叔下了地,五婶扶墙到大门外边晒儿,清清的气息扑一鼻。孩娃冷丁儿从家里跑来,说快吧娘,媳妇蹲厕所,肚疼得起不来。五婶一听便知她要生,转过就往厕所跑。这当儿,连孩娃都惊讶,两个月来,五婶不扶墙是不能走路的。可这一刻,她竟能箭跑,且事情拾掇得极快,不等孩娃醒转来,她就扶着媳妇了厕所。

“打五个荷包,媳妇没劲时候让她吃。”

听到娘唤,孩娃几步窜屋,把床上被褥拉平整,一把媳妇捧上床。哎哟声从媳妇嘴里一个接着一个往外。五婶说媳妇,咬着牙,把劲留到娃儿到门憋着时候用。媳妇就听五婶话,咬着嘴瞪成两只坏苹果,累灰灰的,汗不断朝外浸。

媳妇抓五婶的手指

“爹要再对你不好,你就跟着我们过日。”

“你要留下劲儿等一会用!”

坏在家事又杂又时候,如五叔发脾气,孩娃和媳妇拌嘴,猪跑人家地里吃庄稼,被人家打断一条,零七碎八,都会让五婶病情加重。说好也容易,像哪一日天气格外亮,母多生几个,或媳妇肚忽然又比昨儿大了些,再或五叔和孩娃有了兴事。而真正重起来,又回到五叔拉她去县医院前的不吃不喝,显摆着是在媳妇生下娃儿那一日。



孩娃和媳妇都兴奋地盯着五婶的脸。

五婶说:“我撑到了,撑不动了。”

五婶的手拿着一块红布僵在半空里。然不等五婶想透那句话,媳妇的肚痛便又冲上来,一屋重又响满哭叫声。五婶把媳妇朝上拉了拉,说你留些劲,听些劝,然后把里,扒开儿媳的双看了看。她闻到了她能辨的一血腥昧,来便满脸光亮,扭对孩娃吩咐

“娘,日后我死也孝顺你…”五婶怔一下。

五叔说:“媳妇生了男娃儿,你病该好的。”

从此,五婶就回到去县医院前的模样儿,一日一日瘦下去,又成了一把柴禾。

就那一会,五婶脸上的兴突然没有了,回看了一里屋的孩娃媳妇,想站起,拉了一把门框没能站起来,就觉咙里生腥。吐在手上看看,是一黑红的血块儿,就像中药里煮烂的红枣

“刨完坑再烧一锅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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