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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2/4)

指导员生来就是一个滔滔不绝者,天才的军队思想政治工作的专家。他在一句接着一句,如长江、黄河一样讲着时,吴大旺开始是盯着他的脸,而愤怒和仇恨在心里则叶茂,古树参天。他有几次都差一要把刘莲勾引他上床的资产阶级腐化事件讲来,可话到嘴边不知为什么又咽回肚里了。没有讲来,我们当然佩服吴大旺为一个军人和男人,对一个女人尊严的尊重和保护,敬服他宁可委屈在,也不愿让另一个人受辱的人格和神。可在另一方面,难他就没有不愿让自己的秘密给别人享受的自私吗?情的序幕刚刚拉开,他不能还未登台演,就把剧情先告诉观众,哪怕那观众是他的领导指导员,他的党介绍人。他一边听着指导员的训斥,一边想着师长曾经一枪揭下过一个敌人的脑壳,还用脚尖在那脑壳上拧来踩去;又一边,用自己的右脚,踩着场上的一丛小草,用前脚掌和五个脚趾有力地在地上拧着转着。指导员在问他哪儿得罪了刘莲时,指导员问一句,他就用力在地上拧一下,心里想我这一下拧踩的是刘莲的脸;又一拧,说我这踩的刘莲的嘴和她的红白牙儿;再一下,说踩的是刘莲那光洁的额门和直的鼻梁儿。指导员一路的说下去,他一路的踩下去,可当他的脚尖拧着踩着,从发、额门始,快要到了刘莲拨的房时,他的脚上没有力气了,不自觉地把脚尖从地上的那个脚窝儿挪开了。

月光中,他有些内疚地望着那些野草,把脚挪开后,又用脚尖推着黄土把那脚窝儿填上了。

指导员就在他脑壳上拍了一把掌,说着这哪是革命军人说的话,也就回走了。

他就跟在指导员后回连了,上床睡觉了。

决了你一辈的事。可谁能让师长吐那句话?刘莲呀。师长的夫人、人、妻、媳妇、老婆呀。

没人知他这时心里想了什么,没人知他在一瞬间又盘算了什么。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在他看信、收信时,他心里又有了吴大旺式的新的设想和计划。在后边的故事中,他把计划付诸行动后,他的行为将从被动转化为主动,或者说,他在努力让自己成为生活的主人,故事的主角和情的皇帝。

指导员说,回去睡吧,我也不再问你怎么得罪师长的老婆了。刘莲要求我明天就把你换掉,我也答应明天就把你换掉了。可我辗转翻侧,思前想后,觉着还是应该本着治病救人,而不是一把人打死的原则,还是应该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明天再去师长家里烧次饭,当一天公务员。明天,师长的老婆怪罪就让她怪罪我吧,可你吴大旺——一切都看你明天到师长家里的表现了。

月光已经从移至西南,平原上的静谧漫军营,如同军营沉没在了一湖之中。那些喝酒聊天的士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散离,各自回了自己的连队。风像一样着,场上有细微涓涓的声响。这时候,吴大旺看见他的右脚下面,有碗一样的一个脚坑,黄土血淋淋地在外面,生土的气息,在凉的空气中,鲜明而生动。有几株抓地龙的野草棵,伤痕累累,青骨鳞鳞地散在那个脚窝里。

他看到孩差一噎死时下了泪。而后,沉默片刻,收信,起床,毅然地离开还在梦中的连队,朝师长家里走过去。

以今天的经验去看待那时的生活,会发现那时生活的浮浅,并没有那么刻的矛盾和意义。复杂,在许多时候,只在写作者的笔下,而不在人脑。喜剧,在更多的时候,呈现的是浅显,而不是邃。吴大旺那一夜在连队睡了一个好觉,也还了一个梦。梦中他和刘莲同床共枕,百般抚;醒来之后,他的被上有了污。为此,他有些羞愧难当,无地自容,便狠狠地用手在自己的大上拧了几块青紫。然后,从床了一封家信,乘战友们都还没有睡醒,在被窝用手电筒照着,又仔细地看了一遍。信是昨天收到的,老婆在那信上没说别的话,只说麦割过了,秋庄稼也上了;说割麦时她不小心割到了手上,了许多血,现在也好了;说她割麦锄地时,没人带孩,就用绳栓着孩,把孩捆在田树下的荫凉里,给孩找几个瓦片,捉几个蚂蚱让他玩,没想到孩把那蚂蚱吃到了嘴里,差一噎死,连珠都噎得到外边了。

本来,也就算不上人落地的灾难,只是刘

指导员说,回去睡吧,天不早了,记住我的话,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要是师长家里真不让你烧饭了,不让你兼师长家的公务员,那你一辈就完了。

他说谢谢,谢谢你指导员,要不是穿着军装,我真想跪下给你磕个

刘莲房的丰满与弹,打败了他脚上的武力。使得他对她的仇恨,在那一刻显得极其空而毫无意义。

指导员说,命运在自己手里,一个优秀的士兵,不能总是让革命的灯塔去照亮自己的前程,还应该以自己的能,让革命的灯塔更加发光、明亮、照耀千秋和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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