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彤拭去颊上的泪，他说："我买信封和信纸，要写信给妈妈…。"

"听话啊！小彤！你答应萧叔叔的——。"

"不会！"我和萧亦珩一同说。但，我的话被泪冲散了，萧亦珩继续安他："只要你向爸爸认错，以后再不要拿爸爸的钱了…你拿钱什么呢？"

挂上电话，他转过，没有声哭，却有泪不断落，看见我们集注在他上的光，小小的颤抖得更厉害，母亲拉着他问：

车扬长而去。院中的莉莉吠叫着，屋内母亲正痛哭，父亲摘下老镜拭泪，他说："造孽啊！"

"妈妈！我不要回家，我真的不要。妈！你回来好不好？…那，你带我到香港去好了！我一定听话…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长大以后？可是，我什么时候才可以长大嘛？妈！妈妈！你不要哭嘛！对不起！你不要哭…好！好嘛！我听话…我乖…。"

他的光环视在场的我们，我的心剧烈动，无法迎接他哀求的讯息。最后，他望着雪雪，他已经吃完了西瓜，嘴边涂着红的，看起来像个可怜兮兮的小丑。

可是，他似乎听不见，只不断的将额击在地板上，发阵阵令人心惊的声音。萧亦珩行抱起挣扎踢打的小彤，他大声的对小彤说：

他们终于门了，我追了两步，听见那令人痛彻肺腑的、长长的呼唤："妈——！"

"可是，我不能回家，爸爸会把我打死的，我偷了钱…"

"妹妹！来。"

"我不要回家！我不要你们——"

好。雪雪坐在沙发上吃西瓜，她的衣裳和发丝都不整齐，但，大睛中仍闪着无忧的光彩。小彤正在讲电话，母亲伴着他，父亲坐在一边，锁眉。

二十几年来，一从未有过的，生离死别的情绪泛滥开来，像一把利刃心窝，鲜血和痛苦在内疯狂的奔。亦珩过来揽住我，我无助的听着小彤凄惨的号哭，他们已穿过院，拴着的莉莉狂吠着，小彤仍拼命叫喊，喊着那些可能帮助他的人。

雪雪顺从的走到他边，小彤拉着雪雪的手，两人突然一起跪下，跪在母亲面前，母亲惊痛的起来："宝贝儿！你们什么？"

"外婆！求你让我们留下来吧！求求您！我再也不要回家了！我一定听话！我会乖！真的会乖！"他哭着说，雪雪也哭着。我和母亲正要拉他们起，小彤突然叩如捣蒜一般，敲得地板怦怦作响。雪雪真的被吓哭了，哭声异常尖锐。我和母亲竟也拉不住小彤，他的气力奇的大。母亲哭着，心疼的唤："小宝贝！快起来！有话好好说！乖！"

我疼惜的伸手为他拭泪，才发现自己的手那样反常的颤抖着。因为没有关大门，所以，当我们发现时，吕大哥派来的王司机和小已经打开纱门走客厅了。见到他们，小彤满恐惧，他疯狂的摇，再度嚎啕挣扎起来。

"不行！不可以告诉爸爸，爸爸说妈妈已经不要我们了。"

在小的示意下，王司机上前接过小彤，小彤死命的搂亦珩的脖，亦珩一边劝解着，一边掰开他的手，当小彤终于松开亦珩时，我听见他绝望、痛苦的长嚎，那一瞬间，雪雪也被小抱走了。我突然听见自己失常的哭喊："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不要这样——。"

"那就…回家吧！"母亲困难的。

小彤静了下来，他用泪望着萧亦珩：

"外婆！外公！小阿姨——。"

"可以告诉爸爸，爸爸会给你钱的。"

"叫我…回家吧！"他抿着嘴，哽着声音。

我仍伫立，又一次，我们虽然他，却全然的无能为力！没有任何一个时刻，我比现在更恨自己！

"妈妈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