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可怕。人们都说，那个平日彬彬有礼的青年，竟然是一匹恶狠。还有什么可以信任的？

街上有一群红衣红帽的圣诞老人在游行，等红灯时，会敲敲车窗，递张小卡片，满面笑容地祝福；被祝福的人也笑着谢。小孩兴奋地指呼。圣诞老人举抱孩，经过的、围观的，全忍不住笑起来。望着这列迤逦的队伍，看着童年的梦境声势如此庞大的实现，怎不令人喜悦？

有人走过来，问我为什么不去听？

走过幼儿园，看着手牵手的幼儿；站在路，看着帽的小学生跑着着过路；伫立讲台上，看着午梦初醒的大孩，努力集中神，迅捷的翻开书。每当这时侯，我便全心全意地相信，他们都会和我一样，在这个城市里，慢慢地长大。

走廊上有窗，可以俯瞰这个城市，灰蒙蒙地，并不十分真切。空气如此混浊，会不会发布警报？哪一条街，又在示威游行？会不会冲突血？等冬天过去，会不会比较和？

新。台北城。

灯亮后，议论随即纷纷，主办单位鼓起如簧之，滔滔不绝，全不及幻灯片见为凭的比较。我从动中站起，推开门，一直走去。

尽如此，在一叠贺年卡上题辞签名，写着自己所在的时空："岁末，台北城"时，梦中景象便前来扰。

那天，走过市议会，看见电话亭镶装的新玻璃，我站住，被一说不清楚的复杂情绪充满。那个在碎玻璃中装修的人，那些清扫路上纸屑垃圾的人，是恒常居住在这个城市的。当远方的朋友呼啸着来，呼啸着去，之后，负责修补的，永远是沉默地，安静地，甚至没有特别凸显的五官面貌。是什么样的力量，支持着这些值得尊敬的平凡人？

我也知，到过其它国家及地区以后知，我是无可以""；可以"走"的。我已注定要在"阵痛"中死亡或者重生。我因此而觉得悲壮；也觉幸福。

多么难得。我却这么说，即使是一匹狼，平日里也像个和亲睦邻的人。这社会不是充满希望的吗？

是的，我其实都知。有人说，中产阶级因为欠缺安全，离家"走"了；有人说，社会上的秩序如同"阵痛"，而阵痛孪为痉挛，久了也能要人命的。

明山的樱开了，车行上山，夹的朵，成一片飘飞的绛纱，背景是蓝蓝的天空。据说这是个冬，我却以为，天已经到了。

我说，我不听，因为我都知了。

因此，再写卡片时，我寻找更适当的祝辞：

祝平安如意。

我决定改变一心情。

台北之狼落网时，供称曾载着六女尸，疾驰在台北街，令人发直竖。而在死伤十余名妇女后，士林之狼终也难逃疏而不漏的命运。提起缉狼成功，台北城的女都有着劫后余生的激，几乎涕零。

示威游行；立法院攀主席台；警民冲突，带血的、铁杆和石；着是焚烧的垃圾山，黑死的基隆河。一幕幕画面而至，令人窒息。而后，悠扬乐声忽然飘起来，一大片湛蓝海洋，是国迈阿密海滩；红屋的园社区，佛罗里达州。澳洲一望无际的牧场草原上，追跑的小孩。湖光山，微曦中的加拿大。和平的、净的、丽的土地。

真正想说的，其实是，失望、疑惑、黯然，固然避免不了，却不能让这情绪持续太久、沉溺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