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的伤好了，健康完全恢复了，谢上帝。”纳瑟拉说。

他说话的语调，使这个陈述句听上去就像疑问句。

“你说到哪儿去了，我怎么会拒绝教父的要求？我愿意他要我的任何事情，这是理所当然的嘛。我一直没有忘记我受的恩惠，我上就到我的殡仪馆去，我这就动。”

黑的声音变得比较温和了，但是仍有怪气。

这几句话甚至把亚利哥·纳瑟拉吓得更厉害了。他结结地说：“老今天晚上就要亲自来找我吗？”

亚利哥·纳瑟拉吓得差惊叫起来。

电话那边稍停了一会儿，又听到黑非常平静地说：“好吧。”

“老对你有恩，你还没有报答，”黑说“他毫不怀疑地相信：你是愿意报恩的，你有了这个报恩的机会也会到兴。一小时之后，不会提前，也许会晚一些，他本人就会到你的殡仪馆去要求你帮忙。到时候，你就在那儿等着招呼他，别让你的任何助手在跟前，打发他们各自回家去。如果你对这个要求有任何反对意见，现在就说吧，我上就转告老，他另外还有许多朋友可以给他帮这个忙。”

他穿了上衣，老婆还在吃饭，诧异地抬望望他。

“对，我明白了。我在听着。”

“是的，”黑说。

电话挂断了。

他对黑那冷淡的语气到吃惊。参谋一向是彬彬有礼的，他虽然不是个意大利大老，但此刻却表现得横蛮无礼。

“谢谢你，”他说。“老从来没有怀疑过你，问题是我对你有不放心。今天晚上你就满足他的要求吧，以后你有什么困难随时找我好了。只要你满足他的要求，你就会赢得我的友谊。”

亚利哥·纳瑟拉认为这不像话，像是舍不得钱。因此。他把房前院整修了一下，台阶去掉了，改修成坡度很小的人行。但吊

殡仪馆的房孤零零地耸立在一片很大的空地上，周围有白栅栏。从大街到这座房后面，有一条很狭窄的车。只能通过救护车和灵车。纳瑟拉把大门上的锁打开，把门开得大大的，然后，他走到房后面，从宽大的后门了屋。当他向房后面走去的时候，他看到许多吊唁的人正在从前门殡仪馆，向亲友的遗告别。

儿报了仇，自己有义务为老效劳。此事离现在已经一年多了，在这期间，他心中此恩必报的意识渐渐地淡薄了。当时，他看到那两个氓的血淋淋的脸，心中是非常激的，他简直愿意为老赴汤蹈火。但是，时间对激之情的腐蚀比对的腐蚀要快得多。纳瑟拉像一个大难临的人那样，到浑。他吞吞吐吐地回答说：

纳瑟拉浑冒汗，回到卧室，换了衬衫，漱了漱，但是他没有刮脸，也没有换上新领带，还是用白天用过的那条领带。他打电话到殡仪馆，告诉他的助手同死者家属一起待在前厅。他本人将在整容实验室工作。当助手发疑问时，纳瑟拉果断地打断他的话，要他严格地执行命令。

“我有些工作要，”他说。

许多年以前，纳瑟拉从一个退休的殡仪馆老板那里购买了这座房，那时门前的一段台阶有十来个阶梯，吊唁的人要爬十来个梯级才能殡仪馆，这就产生了一个问题：吊唁者中的老弱病残者有心同死者见最后一面，但却爬不上去。原来的老板就给这类吊唁者使用行李吊车。所谓行李吊车，就是一个小小的铁板平台，设在房旁边，同地面一样，能够升起来。这个行李吊车本来是专门运送棺材和尸的：先是降到地下，然后上升，就到吊唁厅里面了。这样，病残的吊唁者就会发现自己从棺材旁边的地板下面钻了上来。当这些吊唁者向死者告别之后，吊车又接他们下去。

她看到他那神，也不敢再问什么。纳瑟拉了家门，走过了几个街区，就到了他的殡仪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