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窗边上。他把吃的递给她,两个人接着水壶喝了起来。她递给他一块三明治,可是他摇摇头。他饶有兴趣地注意到,海莲迟疑了一下就再也没有递给他第二次。
“你今晚还来?”他用德语说。
她摇摇头,两人对视,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动情的迹象,她知道他不会再说第二次的,他马上就把她从记忆中抹去,他们一起度过的那一夜也就烟消云散了。她感到一阵空虚,作为情人,他还是很体贴的,于是她说:“明天,”她微微一笑,喝完最后一口咖啡,靠上去吻了吻他就走了。
她是以后才把这一切告诉他的。三个月以后,还是四个月以后?反正是一段时间的满足、安逸、感官的享受和慰藉。有一天,莫斯卡走进房间,看见她在缝补一大堆缠在一起的袜子,伊然是个纯朴的妻子。
“啊,”他用德语说“贤妻良母。”
海莲面带羞怯的微笑,她看着他的脸,似乎想看透他的心,想知道这个情况给他留下什么印象,他们就是这样开始的,渐渐地他不愿意再离开她,情愿呆在这块敌人的国土上与她在一起,他懂得他们之间也是敌对的,但这并不会对他有所伤害。
以后,传统的正面交合,接踵而来的就是怀孕这一威胁,他不觉得丢脸,也没有怜悯,只是感到烦恼。
“搞掉它,”他说:“咱们去找个好大夫。”
海莲摇摇头说:“不,我想留着。”
莫斯卡耸耸肩“我想回国,什么也阻挡不了我。”
“没关系,”她说。她没有乞求。她把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了他。终于有一天,他自己也知道说的不是真话,但他还是不得不说:“我会回来的,”她逼视着他,知道他说的不是真话,他也看得出她心里明白。这是他们之间一开始就铸成的错误。因为从那以后,他一直重复那句假话,有时带着醉意。日久天长,他们两人都对此深信不疑,她对此还带着一种天生的执拗的信念,在许多事情上,她都是那么执彻。
最后那天他走进房间,看见她已经收拾好他的行李袋了。行李袋直直地立在窗户旁,象个装满东西的绿色假人。那是午饭后,十月的柠檬色阳光照满房间,到码头去的卡车晚饭后开。
他想到还要与她一起度过几小时,便害怕起来“咱们出去走走,”她摇摇头。
她示意叫他过来。两人开始脱衣服,他看见她孕育着的孩子隆起一小块,他一点欲望也没有,不过还是强迫自己产生欲念,她那急切的情欲使他羞惭。晚饭时分,他穿衣起来,然后帮她穿戴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