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机会。我常常以为在一个充满怀旧意蕴的古老城市，机会终究不会太多。特别像我这样一个揣着狼狈的麻烦从故里逃脱的人，更是愿意在一个彼此纠缠不的环境里寻找我的一切可能。目前我在一个被称作设计院的大单位工作。

当我从酒店乘车归来，当汽车驶市区我在车上遥望着矗立在原野上的设计院那白的楼群，它就像行走在平静海面上的一艘，衬托着它的似乎将永远是风平狼静。

我为之服务的这家设计院是个颇规模且保密很的单位。据老同事们讲，过去各科室、各车间之间都不了解彼此的任务，外人院办事，要自带档案。由于它的规模和质，使它地南门市的最边缘，与郊区的乡村土地接壤。它仿佛是被南门市抛掷去的一个庞然大，又仿佛是南门市继续向外扩张自己的一个急先锋。连接南门市与这“急先锋”的，是每隔二十五分钟开来一辆的公共汽车。汽车把粉末儿一样细的黄土带市区，又从那里载回一些大院里我已熟悉的面孔。除非特殊需要我难得乘公共汽车去浏览一次市区，因为这设计院好比一座微型小城，吃、穿、用、玩的设施基本齐备，它无时不在告诉我这儿就是我需要的一切，何必要用乘公共汽车来证实你在南门市的存在呢。我只乘公共汽车去过一次市中心的大仑酒店，一位大学同学发了财，路过南门市在那儿请我吃饭。

我打算就在这“”上从容、自在地活上一阵，而且我已经在这里发现了几个有些姿的女，比如设计院幼儿园的一个阿姨——后来我知她叫林林。这是个黑眉白脸的小个姑娘，在人前装得文文雅雅，领着孩们在南路上散步时，走到僻静就伸手到白大褂兜里摸零吃。或许正是这个摸零吃的动作引了我，使我有时候很想把她拥在怀里，像喂孩一样喂她吃什么。这个俗不可耐的想象总鼓动着我寻找机会接近林林，比如算好时间故意在她带孩散步时走过来。那时我装得步履匆匆“匆匆”到简直就像没看见旁有一队孩和一个漂亮姑娘。有一次当我一无所获地白白穿过了林林的队伍，在我后却突然爆发孩们齐声的招呼：“叔——叔——好！”我无比激动地回看林林，她正低弯腰给一个孩鼻涕。她装作对一切浑然不知，那仅仅是装作，我怀着百分之百的把握想。果然，当她以为我已远去时就慢慢抬起来，我正好放肆地迎住了她的目光。她很矜持地冲我笑笑，只有我知这分明是久已对我有过观察的笑。假如不是这期间我了事，很快我就会邀请她去我的单宿舍客了，但事情就在我的宿舍里。

这同学是倒腾电脑发起来的，边伴着一位女郎。女郎脸上涂抹着疲惫的脂粉，脖上争先恐后地绕着好几圈金项链。我以为这是他的太太，他却大大方方地告诉我说不是，但比太太更亲密。女郎大压在二上直乐，两条神经质地抖个没完。这同学问我是不是已经给什么人了丈夫，我说没有，他说这就对了——不过就算当了丈夫也用不着怕谁。什么叫丈夫？丈夫丈夫就是一丈之内是你的夫，一丈之外立即作废。那天我们吃了不少也喝了不少，彼此又说了些哥儿们义气之类的废话，一瞬间我到我自己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