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专业人员。”波拉连科冷注视耐德啜饮威土忌。“我们两人都患有与职业有关的机能障碍。”

“你对音乐唱片的欣赏趣味倒雅。”弗兰契承认。“你是如何知我特别喜阿特-霍迪斯的？”

弗兰契朝他皱起眉。“你这个词用得不准确。”

“还好。”

“弗兰契，”俄国人的话里透尖刻的挖苦语气“我送给你的，是不是一张天晓得你从什么时候起就一直苦苦寻觅的唱片？你是不是以为，就因为你在午餐时间大买唱片，我会突然从上的帽里掏一张唱片，就像掏一只兔一样？”说话时酒吧招待来到他们边。

“趁早别打这个主意。”弗兰契一本正经地说。“我是收买不了的——”他伸一只手，挡住自己即将涌的愤怒的波涛。“你就是用霍迪斯音乐唱片也收买不了。不过我们可以笔易：告诉我你在哪里买到那张唱片，我就给你买杯酒喝。”

“没有。你母亲可好？”

“我不会经常如实告诉别人。”他喝提尼酒，示意招待再送上一杯。“如果我说我再也不想离开敦，我已经发现了一个适合自己生活一辈，决不愿离开的好地方，你会说这话没有一新意。”

“都不是你的人？”

虎咽地吞下鱼酱？”

“听说威斯康星今年冬季天气很冷。温内贝戈湖冻得结结实实。”

耐德看对方脸上的神情有些慌。像波拉连科这样的特工，一贯老猾，目光远。如果格雷事先用阿特-霍迪斯唱片行贿，以求得到一个私下与耐德晤谈的机会，或者只是吊吊他的胃，那么他已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从现在开始，即便他受到冷落，也会越来越容易地以这样那样的蓄方式提有关唱片的话题。

格雷忙不迭地摇摇，表示反对。“在越南，国兵称其为千里远眺，海员称其为幽闭烦躁症，国的商人称其为人到中年的力枯竭。”他轻轻笑了起来。

“很好。”

“苏格兰威士忌，苏打，稍许放些冰。”耐德吩咐。

“哦，上帝，格雷。你是不是说你早就盯上了我？你想把我拖到什么地方，改变我肤上的烙印？”

“如果我这样，你准备怎样对付我？”俄国人问。

波拉连科的门牙后面咝咝着凉气。“你跟我说话，完全是居临下的姿态，仿佛是主教大人在训诫唱诗班女演员。”

格雷脸上显惶惑的神情，虽说并不十分明显，因为他生就一副无所不知的样，却也足以引起耐德-弗兰契的注意。“不是你的人？”耐德问。“另一个年轻人呢？他母亲据说曾经吃过蚂蚁的那一位？”

“你的机能障碍又是什么呢？”

“我就专门这低级无聊的勾当？”格雷气恼地反问，同时将那张纵无度、却还略带两分贵族气派的脸转向耐德，箍住鼻的“卡钳”在他冷冷一笑时差崩裂。

耐德温和地咧嘴一笑。“格雷，我很抱歉，你知我母亲家乡的情况，我却说不你母亲在克里米亚的小块菜地上了多少甜菜。你想方设

“我喜远离尘嚣，独来独往。”格雷连连。“这是你的酒。”他接过招待递上的酒杯，放到耐德手上。“为我们两人杯。”他说着，手举斟满提尼酒的杯丁当碰了一下耐德的酒杯。

“不要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谈论严肃的话题。”

招待转走开。“我对爵士钢琴乐也有一狂的好。”塔斯社记者承认。“我不想告诉你我最喜的曲目，太伤了。你偏那些质朴无华、幽默诙谐、情丰富的曲。不过我得告诉你：专门搜集钢琴独奏乐曲唱片的人一般都很孤独。你说呢？”

“其中之一就是趁我午餐时间去几家唱片店闲逛时，派一个小盯我的梢，我喜什么音乐，自然全被他看在里。”他决定索再敲一下这个俄国人。“我当时还以为那个工作认真、事事照搬书本的小伙是拉里-兰德手下的人。”

“我俩谁不想让自己的母亲来这里看看呢。”招待端上他要的酒。“你父母好吗？”

俄国人鼻两侧的弧线嵌肤，宛如硫酸蚀刻的“括号”“我母亲有一句禅，弗兰契上校，‘对付排，得用快刀割。’听说过吗？”

“想让她看看你吗？”

“我们两个孤独者？”

“我有我的办法。”

“如果我说，我的生命之树上的叶片边缘已经有些枯萎，你不会说这是瞎扯淡吧？”

“你有苏维埃所有工人、艺术家、家主妇、农艺师、捕狗员联合起来作你的后盾，还说自己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