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走了,只剩下耐德一人对着空酒杯发愣。
“招待,再来一个双份。”
“好的,先生。这一杯上新账,先生。你前面喝的酒那位先生已经付掉了。”
“噢,是吗?天哪!我朋友还真不少呢。”
夏蒙办公室窗外的格罗夫纳广场在黄昏的微光下显得特别阴森恐怖。先前的翠绿的草地也已不复存在,只是在他印象里还留存着一些绿意。周围一切的色彩都溶化在灰暗的雾霭之中。
夏蒙一想到自己拙劣的表演心里就感到一阵沮丧。他愤愤地从窗边走开,拧开收音机想听听新闻。他漫无目的地翻着桌上的报纸,似乎想把它们整理好。
“…日内瓦多边武器控制问题没有获得任何结果。下面我们报道一则几分钟之前发生在斯托克-曼德菲勒医院的恐怖分子袭击的消息。两名蒙面男子开枪杀死了一名护士。请听凯露琳-卡尔的现场报道。”
收音机传来一个女人声音。她每个句子一开始都把声音压得很低,然后声调不断升高,到一句话结束时,她已经无法再提高了。“…遭杀害的护士姓名目前还没有公布,也未通知她的家人。在这期间,我们采访了今天的英雄,保安员威尔-耐托瓦特先生,他在两名歹徒走到离他很近的地方时将他们射杀,挫败了这场袭击。威尔-耐托瓦特先生,这两个人说他们来这儿干什么?”
“他们来这儿干什么。”一个当地乡音很重的声音慢吞吞地重复了一遍。“他们在找这里的一位病人,一位满身刀伤的德国年轻人。”
“两名歹徒都死了,是吗,耐托瓦特先生?”
“两名歹徒都死了。他们的货车还在这里。”
“停在停车场吗,耐托瓦特先生?”
“是在停车场。他们是酒宴承办商。车也许是他们偷来的。”
“谢谢,耐托瓦特先生,谢谢你英勇地保卫了医院。这是独立广播新闻的记者凯露琳-卡尔在斯托克-曼德菲勒发回的现场报道。”
“请继续听足球流氓在苏格兰肇事…”
夏蒙啪的一声关掉了收音机。酒宴承办商的货车。受伤的德国人。他拨通了询问台,记下斯托克-曼德菲勒医院的电话号码,随即就与医院联系,对方电话响了半天才有人答话,夏蒙刚说完自己的目的,对方就把电话挂断了。他走到耐德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听了一下,又走回自己桌前,拨了拨斯托克-曼德菲勒附近的一个空军基地的号码,那里驻扎着一支美国空军摄影一分队。拨到第三次他才找到S-2的人,讲明了自己的身份。
“你们监听到斯托克-曼德菲勒发生的袭击事件没有?”
“我们听说了。怎么啦?”
“劳驾帮我打听点情况,行吗?”
“如果你要我去医院,上尉,这不行。我是值勤官,要值班到午夜呢。”
“你认识医院里什么人吗?麻烦你打电话问问,行吗?”
“我一个人都不认识,上尉。”
“该死!从伦敦去那儿有多远?”
“这才是好样的,上尉!上路吧!”
耐德没有喝醉。他从雷特桥一路步行来到切尔西,没有错走一步路,没有错拐一个弯。此刻他站在莫索普街头看着37号门牌。
由于天上有厚厚的云层,夜色降临得比往常早。天空在黝黑的背景下浮现出一片奇怪的浅橙色。简的家门口的路灯亮着。她屋里的灯也亮着。那是朝街的房间,耐德心想。但是别的房间里却没有灯光。她也许不在家。她也许在家呢,不过不是为了等他。
他按了按门铃。好长时间没有动静。他又按了一次。他听到屋内有声音,然后又听到轻轻的脚步声,好像有人穿着拖鞋走到门边,可就是不开门。
“是耐德吗?”简在里面问。“你走开。”
“请开开门。我必须和你谈谈。”爱德华-丁-弗兰契上校说话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带着渴望和祈求。
“你说什么?”
“我必须和你谈谈。”他说话声高了一些。街对面两个过路的年轻妇女朝他看来。
“请你走开。”
“你不和我说话我就不走。”
那两个女人格格地笑起来。耐德挺了挺身子。“简,你能与勒维妮谈,为什么不能和我谈谈呢?”
门里面很久没有说话,真让人感到难堪。哑巴啦。她肯定生气了,耐德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