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礼物实在令人费解。
考虑到如果她想将它带出英格兰,她需要一份书面许可证,他转身来到床边,发现勒维妮坐了起来注视着他。“早上好,维妮。”
“你这又是短暂停一下吗?”她问道,警觉的眼神看上去像根本没睡觉一样。“洗个澡,刮个脸,然后就出门?”
“维妮,他们昨晚杀害了夏蒙。”
她浅色的眼睛一下瞪得很大。“天哪!谁干的?”
“我想我知道。我甚至知道那混蛋的名字。有人提醒我要注意他,可是消息来源不十分可靠。”
“谁提醒你?”
“克格勃的人。”
“所以你就眼睁睁地让人把他杀了?”她张大嘴巴,接着又紧紧闭上,嘴巴四周现出了皱纹。20年来,工作上的事他从未和她说过这么多,这是绝对禁止的。夏蒙的死似乎把他搞昏了头。
“听我说,”他接着说道“虽然夏蒙不在了,可我今天还得按计划进行。你自己整理一下,自己去温菲尔德去好吗?”
“当然。”
“使馆人员必须在10点半与11点之间到达,不过这仅指工作人员,不包括家属。因此你什么时候去自己定。客人准1点到场。”
“好的。耐德?”
“什么事?”他正朝卧室外面走。她说的不错不是吗?他私下问自己。他对待她确实有点见了面就走的味道。他立刻站住脚,朝她转过身来。“有事吗?”他又问了一遍。
“别忘了给他父母打电话。”
“我准备先发一份电报,酒会以后再打电话。”
“好的,这样要好一些。你跟他们怎么说呢?”
“因公殉职,为国捐躯。我也说不清。”
“可这种说法在战时才用呢。”她提醒道。
“当真打仗的话,你我生活倒简单多了。”
“你为什么不敢承认你我之间的现实呢,你这该死的笨蛋!”
“因为你我并未开战,维妮。我只希望所有的人都谨记在心,现在是和平时期。最大的危险是一些头脑简单的爱国人士在种种压力之下控制不住自己,开始呼吁动用导弹。”
她从床上跳着站起来,两腿微微分开,摆出干仗的架势。“假如出现这种情况,耐德,你会怎么做?投靠你克格勃的朋友去吗?”
“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他强作镇定地说“如果政客们真的将我们卷入战争,我会和所有人一样死去。现在你就别犯傻了,维妮。你还没去美国就像你父亲那样说话了。你去美国还要带上这枝威伯利枪干吗?”
“如果你一定得问这个问题,那你根本无法理解它的答案。”她带着轻蔑的口气说。“国内大街上到处都是渣滓、醉鬼、盗贼、逃犯、捣乱分子、强奸犯、恐怖分子、不法分子,各种社会糟粕应有尽有。你竟然会问我为什么要带武器,真有你的。”
“可这里到处都是靠社会施舍过日子的流狼汉,你却不用随时都带枪呀。”
“哦,…给我闭嘴。”
“你有携带威伯利的许可证吗?”
“多着呢。”他俩站在那里虎视眈眈地看着对方,就像柔道格斗士提防着对方的进攻。过了片刻,勒维妮放松了下来,将手指插进金色的柔发。“耐德,他父母,”她问“你怎么跟他们说呢?”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向他们撒谎。”说完他便走了出去。
7月4日星期日上午8点差10分,耐德的雷诺5-TS型白色小轿车缓缓驶入摄政王公园环形车道。方向盘后面坐着身穿军服的美国陆军上校,他注意到保安人员尚未设立关卡检查站控制进入温菲尔德官邸区域的车辆与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