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取。
①指奥唐斯皇(Hortense)后。她自称“德·圣勒公爵夫人”隐居在康斯坦斯北面的阿雷南贝尔的城堡里。
在康斯坦斯破败不堪的小城里,我们的客栈里则显得热闹非凡,客栈里正在操办一桩婚事,在我到来的第二天,雷卡米耶夫人也想置身到这个快乐的庇护所来。我们在湖上乘船穿过一大片平静的水面,那便是莱茵河成为大江的地方,然后我们在公园的一片沙滩上了岸。
上岸之后,我们穿过了一排柳树林;在柳树林对面,我们发现了一条沙石小路;小路穿过灌木林,一排排的树林和草坪。一个亭子立在花园的中间,一座雅致的别墅建在树林旁边。我在草丛中发现了一些令我伤感的灯笼草②,这要归结于我对多个秋天的模糊回忆。我们盲目地散步,然后坐在湖岸边的长凳上休息。从亭子里传来了竖琴和号角悦耳的音乐,但它戛然而止,令人神往又使人惊异。我们开始听到这美妙的音乐时,它给人以仙女群舞的感觉。这美妙的音乐不再开始,我便向雷卡米耶夫人朗读了我写的对圣哥达的描写文章。她求我在她随身携带的记事本上写点什么。记事本上已写了一篇关于让·雅克·卢梭的死的细节。文章下面有作者埃卢瓦兹写的下面这句话:“我的妻子,请打开窗子,让我再见见太阳。”我用铅笔在这两行字下写上了下面这些话:
②指秋水仙。
我在卢塞恩湖上想要的,在康斯坦斯湖上找到了:那就是美人的魅力和才智。我不想像卢梭一样死去:如果我会在你身旁结束生命,我希望看太阳还要更久一些。让我的生命在您的脚下结束吧,就像您喜欢听听波狼的涛声一样。
一八三二年八月二十八日
湖水蓝莹莹的,衬托着它身后的绿叶;格里松的阿尔卑斯山山峰堆积在南部的地平线上;轻轻吹拂着柳树的微风与来回荡漾的波涛同声相应;我们看不见一个人,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圣勒公爵夫人
回到康斯坦斯的时候,我们见到了圣勒公爵夫人和她的儿子路易·拿破仑①:他们来到了雷卡米耶夫人的前面。在拿破仑统治时期,我完全没见过这位荷兰皇后;在昂吉安公爵死后我辞职时,在我想救我的侄儿阿芒时,我知道她是十分慷慨大度的;在复辟时期我在罗马当大使时,我同这位公爵夫人只有礼节上的联系;因为我不能直接去她的家里,我便让秘书和文化专员自由自在去取悦她,我还邀请红衣主教菲舍共进了一次外交式的午餐。自复辟王朝最近失败以后,我才有机会和奥唐斯皇后、路易王子通信。这些信是逝去的荣誉当中最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下面便是这些信:
①指拿破仑三世。
德·圣勒夫人在读完夏多布里昂先生最后一封信时写道:
德·夏多布里昂先生有着超人的天赋,他不会不理解拿破仑皇帝的天赋是茫无垠际的。他那光辉而丰富的想象力,我们只有羡慕的分儿;而他对年轻时代的回忆,那是一宗吸引着他整个思想的显赫财富,他把整个一生和他的才华都奉献给了它,就像诗人付出了激励着他的情感一样,总想以他喜欢的形态点燃他的激情。别人的背信弃义没有让他泄气,因为不幸总在那里缠着他;然而他的灵魂、理智对法国的真挚感情却又不情愿地让他站在与祖国对立的一面。他只喜欢过去那种荣耀里的忠诚、让人明智的宗教、能使祖国强大的辉煌、能充分发挥个人能力的信仰和言论自由的崇高的飞跃发展、能为所有有聪明才智的人开辟一条道路的杰出人物,这就是他那比其他任何东西更为广阔的心胸。因此,说他是保皇分子,不如说他是自由派人物、拿破仑分子,甚至是共和党人。这样,他不为那些在他心中近乎当做神灵似的人所理解时,新的法兰西、新的名流们会懂得如何去理解评论他的。如果说,他只歌唱不幸,那不是最值得别人关心的事吗?因为在我们这个时代,十分不幸的事已变得那样的平凡,以致他那辉煌的想象力在没有目标、没有真实动机,缺少足够高雅的精神食粮的情况下为获取美的灵感而失去其光辉。
奥唐斯一八三一年十月十五日
于阿勒南贝尔
看了奥唐斯署名的文章之后
德·夏多布里昂先生在这一篇文章的第一部分里受到了极其热烈的恭维,用这样优雅的笔调表达的这种好意是不能用“感谢”二宇所能表达得了的;文章的第二部分潜藏着女人与皇后的诱惑,这种诱惑带来的自尊心并不比德·夏多布里昂的自尊心更招眼。
诚然,在今天,在这么深重又这么众多的不幸之中,还是可以选择一个不贞的机会的;不过,到了德·夏多布里昂先生这把年纪,这种过眼云烟的倒霉事大可使曾满载荣誉的他不屑一顾的:在试图尽力对付新的逆境的同时,他的主要精力用在对付原有的不幸上面。
夏多布里昂一八三一年十一月六日
于巴黎
子爵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