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是没有，不是突如其来一下就明白的。现实生活中本不会有那样的情况。它是一件缓慢的、渐的事。我想，是在你到这儿一两个星期以后，我才第一次开始有所怀疑的。我不知我是在什么时候第一次吃准的。我想是在我买钢笔的那一天。”

“那天你一定很恨我。”

过了一会儿，她喃喃“你都知了，难你从来就没——？”

“在生证明上没有一个名字。在黎的结婚证件上没有一个名字。也没有从一节火车车厢里取过一束骨，它们全都给埋在火车铁轨的某个地方了。

“那天我并没有恨你。我只恨我自己，竟会耍这样的一个招。（然而我当时不能不这样，不我怎样努力，我都没办法阻止自己这样！）你知我从这件事中

“你就是帕特里斯。你将一直是帕特里斯。你只能是帕特里斯。我把这个名字给了你。为我而永远叫这个名字。”

他们就这么躺在那儿过了好久；现在他们成了一个人，完完全全的一个人。使他们合二为一；血和激情使他们成为一个人。

“如果在别的地方，别的时候，曾经还有过另一个帕特里斯，一个不是你的帕特里斯，一个我本不认识的姑娘，那又有什么区别呢？假如说有过两个呢？有成千个玛丽，成千个简斯；然而每个玛丽的男人，他的只是他的玛丽，对他来说，整个广阔的世界里，没有别的他的姑娘了。对我来说，也是如此。一天，一个名叫帕特里斯的姑娘走了我的生活。世界上只有这个帕特里斯是属于我的。我的不是这个名字，我的是这个姑娘。你又认为我有的是什么样的情呢？如果她从一个牧师那儿得到了这个名字，那她就叫这个名字；不过如果她自己帮助自己得到了它，这个名字就没有了吗？”

“但是她偷了那个名字，从那个死去的人那儿得到了它。而且她先是在另一个男人的胳膊里，然后带着她的孩来到了你的家——”

“我的就是你。是我为自己而选择的你。是现在我在汽车里搂在怀里的你。是现在…现在…现在我这么亲吻着的你。

他一把把她拉到自己的边。这回他用的力是那么大，真使她几乎要倒了。在他对她作的每一个诺言时，他都用嘴找到了她的嘴，他告诉她说：

“对我来说，我的人的名字叫帕特里斯。我的人不知任何别的名字，我的人不想要任何别的名字。”

“我不想知，”他告诉她。“我不想听。难你还不明白吗，帕特里斯？”然后他拿开了他的手，不过这回是她沉默了，因为这是他想要她这样的，而要这样容易得多。“你难不明白我有怎样的受吗？”他向四周打量了一会儿，先是看看这边，然后再看看那边，似乎绝望地想找到什么办法好让她相信一样。一些不在手的办法。然后他又朝她转过，再作一次努力；他声音很轻，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

“不，她并没有；没有，”他很温和却很固执地否定了她的话。“你仍然没有明白，你仍然不想明白；因为你不是那个你的男人。她不可能明白，因为她过去并不是帕特里斯，直到我遇到了她。她只是从那时才开始，她只是从那时才开始的。当我的睛第一次落到她上，当我的第一次燃了她的之火时起，她才开始有了自我。在那以前，她这个人本不算存在，是我的让她开始了新生，等我的结束了，她的人也随之结束了。她不得不如此，因为她就是我的。而在此之前，她只是一片空白。一个茫茫空间。任何都是这样的。这情况是不可能倒退回到以前那样的情况中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