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她们——她们几乎是一丝不挂！”特雷莎修女吃惊地说。

特雷莎修女也在盯着那名婴儿，但她想的是另外的事。这是莫妮克的孩。街那边的孩哭了。他哭是因为我遗弃了他。不，不可能。那是30年前的事了。特雷莎修女走开了，耳朵里还响着婴儿的哭叫声。他们继续往前走。

现在是下午两，午休时间。卡里略修士和四位修女沿着镇的大街走着，警觉地注意着有没有人追踪而来。商店都关了门，但餐厅、酒吧都开着，他们能听见里面的古怪音乐，沙哑、嘈杂的刺耳声。

修女们惊喜不已地在店里看着。店里应有尽有，成衣、线衫、罩、长袜、跟鞋、短上衣。这是她们好些年没有见过的东西，式样看起来十分古怪。还有钱包、围巾、化妆盒、衬衫，真是琳琅满目。女人们站在那里，目瞪呆。

梅甘盯着街对面的什么东西，走不动了。

两个年轻女人站在一家酒吧前面，盯着走过去的修女。修女们睛睁得大大的，盯着她俩穿的奇异服装。其中一位穿着一条短得几乎盖不住大的裙；另一位的裙较长，却又开叉到了双两侧。两人都穿着无袖衣。

他们经过一家电影院。遮篷上写着《三个情人》；展示的照片上，几个穿得很少的女拥抱着一个袒的男人。

几分钟后，她们听到商店前门打开的声音，卡里略修士容光焕发地站在门。他手势要她们去。“快。”

卡里略修士说：“怎么了？什么事了？”他回望去。

卡里略修士皱起眉。“是的。近来允许电影院播放的影片都不太文雅。影片纯粹是情的。属于个人隐私的行为在那儿展示，让大家看。它们把上帝的孩变成了动。”

“我们得赶快行动，”卡里略修士提醒她们“在午休结束、店门重开前离开。别客气，什么合适就挑什么吧。”

他们经过酒店时，修女们闻到的是陌生的气味。尼古丁和威士忌。

他们到了一家女成衣店，卡里略修士说：“就是这儿了。”

其他人还在慢慢地挑选衣服。

门站着一个男，他穿着圆翻领线衫，一件奇形怪状的无领茄克衫，一条宝石垂饰。

梅甘正看着一位抱着婴儿的妇女。她上次见到婴儿，或者小孩，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自从她离开孤儿院就没见过，14年了。这突如其来的震惊使梅甘意识到：她的生活离外世界真是天长地远。

格拉谢拉选了一条白棉质连衣裙，与她的黑发、黑黢的肤相映成趣，还挑了一双便鞋。

“这位是卡里略修士，”她说“他在一家修院待了20年。他是来帮助我们的。”

西娅想：谢上帝，我终于可以穿得像个女人样了。她走到一架成衣前，开始挑起来。她找了一条米短裙和一件棕褐的上衣与之相。并非黎世家的成衣，但下也凑合着了。她拿了短衬、罩和一双靴。随后她走到一架衣服后面，脱光衣服，几分钟内就穿完毕，准备走路了。

卡里略修士对她报以天使般的微笑。“我们的上帝有一个大衣柜呢。别担心，我的孩。他会赐予我们的。我们回城里去吧。”

她们都到店里以后，修士把门锁上。西娅问：“你怎么——”

“请在这儿等我。”

他们经过了一家五金店、一家理发店、一家店、一家糖果铺，都关门午休了。修女们在各个店铺门都停了一下，盯着橱窗；里面的东西是她们曾经熟悉的，现在还隐约记得。

梅甘选的是一条印蓝棉质连衣裙，长刚过膝，还有一双低跟鞋。特雷莎修女最难挑选穿的东西。一列列炫目的品：有丝绸的、法兰绒的、呢的、革的；有棉的、斜纹布的、灯绒的；有各颜的格布、条纹布。它们似乎都——“轻浮”这是特雷莎修女心中的想法。过去30年来，她一直被

“上帝既提供前门，也提供后门。”修士庄重地说。但他的声音里有一调的味，使得梅甘微微一笑。

卡里略修士看到了特雷莎修女脸上的表情。“这是摇乐，”他说“近来在年轻人中间很行。”

四个女人看着他走到拐角，不见了。她们莫名其妙地相互望望。他去哪儿了，要是不回来了怎么办？

她们对这位修士的反应各不相同。格拉谢拉不敢正瞧他；梅甘飞快地、饶有兴趣地扫了他几；特雷莎修女则把他看成上帝派来的信使，将带领她们去门达维亚的修院。

遮光帘已拉下来遮在前面的窗上，前门上有一块牌，写着：“休息。”

卡里略修士说：“毫无疑问，袭击修院的人一定会继续搜寻你们。但他们找的是四个修女。你们要的第一件事就是换装。”梅甘提醒他：“我们无衣可换。”

她们跟一丝不挂差不离，特雷莎修女想。她吓得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