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斯-柯尔法克斯看了他一会，叹气说：“你该怎么就怎么吧，尼克。”

“嗯。”尼克一边随答应着，一边想，他就要长眠了。

这时，车已驶到了垃圾堆旁。尼克看了看车上的反光镜，又仔细察看了前面的路，路上见不到一辆车。

他突然将脚踩在刹车上，说：“见鬼，好像车胎炸了。”

尼克知柯尔法克斯说的是实话。对那些违抗自己命令的人，迈克尔-莫雷决不会宽恕的。尼克想起了汤米-安吉洛。安吉洛曾经为一次抢劫货活动开过车。迈克尔命令他将一辆用过的车开到新泽西州，在本家族堆放废品的院里，用夯土机毁掉。正好那天安吉洛要赶去赴幽会，所以他便将车丢弃在东区的一条街上。结果侦察人员在那儿找到了那辆车，安吉洛次日就失踪了。据说他被一辆契维牌旧车的车尾行李箱里，都给压扁了。总之，没有一个违背迈克尔意志的人能幸存。但天无绝人之路，总有办法的，尼克想。

“当心，你都快驶了。”

托斯-柯尔法克斯说：“没问题，尼克。请把我送回家去，我的护照在那儿。”

他拿枪的手垂了下去。“坦白地说吧，连我也不明白，柯尔法克斯先生，一定是错了。”

尼克使劲地摇，说：“我不是为了钱才放你走的。我所以这样是因为，”——怎么说好呢？——“我尊敬你。现在要的是你不要连累我。你上午能搭飞机去南吗？”

“我可以利用这时间好好睡一觉，”柯尔法克斯打着呵欠说。

垃圾堆就在公路的右前方，尼克已经能看到了。他神经开始张起来，就像他每次杀人前一样。他用左手了袋，那支径为0。38英寸的史密斯-韦森短柄手枪还在那儿。放心了。

他希望能把这事儿同萨尔瓦多和乔商量一下，他们一定会告诉他怎么办的。

克心如麻，怎么也理不一个绪来。杀人是他职业的一分，也是他最喜的行当，因为杀人能给他一权力。每逢杀人时，他到自己俨然像个上帝，有至无上的权威。但是今晚他心里却不那么踏实了。他无法理解迈克尔为什么要命令他掉托斯-柯尔法克斯。要知，柯尔法克斯是才智过人的军师，谁有难都得求他相助。在黑手党组织中，军师是仅次于教父的人。柯尔法克斯曾有十几次使尼克免于狱。

托斯-柯尔法克斯打开车门，走了来。“我修车可并不在行…”他突然看见了尼克手里握着的手枪，惊住了。“怎，怎么回事，尼克？”他声音嘶哑“我了什么呀？”

“如果你放我走，麦克会杀了你的。”

两小时后，托斯-柯尔法克斯坐上伊斯顿航空公司的气客机，直飞华盛顿——

这正是整个晚上尼克困惑不解的问题。看来是有人在和迈克尔过不去，而柯尔法克斯是那伙人一边的。尼克想起，当自己的弟弟了事，受到联调查局的审讯时，是柯尔法克斯站来救了他的命，后来还给他找了个工作。“我还欠他的情呢，真见鬼！”尼克心里不由得骂。

“胡扯，”尼克想“柯尔法克斯是对的，麦克本不该让一个女人来手家族事务。男人善于用脑思考问题，而女人则惯于情用事。”唉！…尼克自己也真想把这女人搞到手…

离垃圾堆不远了。尼克到自己腋下直冒汗。他又偷偷地瞥了柯尔法克斯一。

他刹住车，打开车门下了车。他将手枪从枪里，握在手中，然后绕到乘客座那边：“能帮个忙吗？”

掉他实在太容易了。就像哄婴儿睡那么容易。但是，见鬼！不该是这个婴儿！准是有谁给麦克了这个鬼。杀死他是罪恶，就像谋杀自己的亲老一样。

“上帝啊，我可不能这样，你是我们的好军师。”

托斯-柯尔法克斯不想使自己的声音过于急切。“我有很多钱，尼克，你要多少我就给多少。”

“对不起。”尼克很快地将车驶回到原来的车。

“麦克不会知的，”尼克说。他脑向来迟钝，这回却开窍，并且异常地清醒。“听着，”他说“你赶快离开国。我会告诉麦克，说已经把你埋在垃圾底下了。这样他们就再也没法找到你。你可以去南或别的什么地方躲一躲。你平时一定积了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