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又是一个除夕夜,佩姬、凯特和霍尼在恩ba卡德罗县立医院迎来了1994年。对她们来说,除了病人的姓名而外,生活似乎一成未变。
佩姬走过停车场,不由想起哈里-鲍曼和他的红色费拉里车。有多少生命因为哈里-鲍曼出售的毒品而惨遭毁灭?她想知dao。毒品ju有何等的诱惑力,而且末了,又是多强的致死力。
吉米-福特给佩姬带来一小束鲜花。
“这是为什么,吉米?”
他脸红了。“我就是想送给你嘛。你知dao吗,我要结婚了?”
“不知dao!这太让人高兴了。谁是那位幸运的姑娘?”
“她名叫贝齐,在一家服装店工作。我们打算生他个半打小孩。tou一个女孩我们要给她起名叫佩姬。我希望你不介意。”
“介意?我只感到不胜荣幸呐。”
他觉得不好意思。“你听说过一个医生只让病人活两个星期的故事吗?‘我现在没钱付给你’,那人说。‘那好,我让你再多活两个星期。’”
吉米说着就走了。
佩姬很为汤姆-张担忧。他正经历着剧烈的情绪变动,一会儿兴高采烈,一会儿低沉沮丧。
有天上午,他在和佩姬jiao谈时说:“你发觉没有,这儿的大多数人没有我们都会死掉的。我们有力量医治他们的shenti并使他们恢复健康。”
第二天上午,他又说:“我们都在自欺欺人,佩姬。没有我们,病人会好得更快。我们不过是些伪君子而已,假装手里有着各zhong答案。可是事实上,我们没有。”
佩姬朝他打量了一阵。“你有谢的消息吗?”
“我昨天和她又谈过了。她不愿回来。她打算提出离婚。”
佩姬把手放在他胳膊上。“我很难过,汤姆。”
他耸耸肩膀。“为什么?我都无所谓了,一点也不烦了。我会找到别的女人的。”他龇牙咧嘴地笑着。“还要再生个孩子。你等着瞧吧。”
谈话中好像有什么虚幻的东西。
那天夜晚,佩姬对凯特说:“我替汤姆担心。你最近和他jiao谈过没有?”
“谈过的。”
“你觉得他正常吗?”
“对我来说,男人没有正常的,”凯特说。
佩姬仍旧觉得放心不下。“我们明天晚上请他吃饭吧。”
“好的。”
第二天早晨,佩姬到医院上班签到时得到消息,门卫在地下室的设备间里发现了汤姆-张的尸ti。他死于过量服用安眠药。
佩姬差不多要发疯了。“我本可以救他的,”她哭诉着。“这么chang时间以来,他一直在大声呼救,而我却没有听见。”
凯特严厉地说:“你不可能有办法救他,佩姬。这zhong情况并不是你造成的,你也不是解决这zhong问题的关键。没有妻子与孩子,他就不能活下去。就是这么简单。”
佩姬抹去眼中的泪水。“这个鬼地方!”她说。“要不是工作压力和漫chang的时间,他的妻子是决不会离他而去的。”
“但她还是走了,”凯特轻声说dao。“事情已经结束了。”
佩姬以前从来没有参加过中式葬仪。这是一zhong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观。它一清早就在唐人街的绿街殡仪馆开场,人们开始在室外集合。送殡的队伍聚拢了,还带着一支铜guan乐队。在送葬队伍的前tou,哀悼者们举着一幅放大的汤姆-张ju幅遗像。
出殡队伍随着铜guan乐队响亮的演奏,透迤穿行在旧金山市区,队伍的尾端是一辆灵车。多数送葬人步行,但年chang者乘坐汽车。
佩姬觉得送葬行列似乎在城里随意地兜圈子。她感到困惑。“他们到哪里去?”她问一位送葬的人。
他微微鞠了一躬,然后说:“这是我们的风俗习惯,带着逝者经过那些对他的生活ju有意义的地方——吃过饭的餐馆,买过东西的商店,参观过的地方…”
“我明白了。”
队伍最后来到了恩ba卡德罗县立医院。
那人转shen对佩姬说“这里是汤姆-张曾经工作过的地方。这里是他曾经找到幸福的地方。”
错了,佩姬心想。这是他失去幸福的地方。
有天早晨,佩姬沿着市场大街漫步时,忽然看见阿尔弗雷德-特纳。她的心开始猛烈tiao动起来。她就是没有办法把他从自己的心中赶走。路口的信号灯变颜色时他正开始过ma路。佩姬赶到街角时,灯又变成红色。她不顾这些,直冲下车行dao,丝毫没注意到汽车喇叭声大作和mo托车手愤怒的叫骂声。
佩姬赶到街对面,急急忙忙追上他。她一把抓住那人的袖子。“阿尔弗雷德…”
那人转过shen。“对不起,你喊谁?”
原来是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佩姬和凯特住院医生既然已经干到第四个年tou,开刀动手术就变成了经常xing的工作。
凯特在神经外科工作,她总是不断地为人脑壳中那zhong叫作神经元的,抵得上万亿台电脑的奇迹惊叹不已。这zhong工作让人激动万分。
凯特对一dao工作的大多数医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