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茨坐下来，添了添下嘴沉思着。“你可以详详细细地告诉我。”他最后说。

“有时候你真不近情理，迪克。”

“他是个鬼，那孩。”

“只说小莫里斯走了——说你会告诉我的。怎么回事？”

不够谨慎，然而半小时之后，他仍然没把问题想个明白。这时，在阿尔卑斯山休假了半个月，显得力充沛的弗朗茨驱车回到诊所。他人还未走办公室，就有些迫不及待地要开始工作了。迪克迎了上去。

弗朗茨脱掉手和外衣。他走到门，告诉秘书“别让人来打搅我们。”回到房间，他在一张长桌旁一坐下来，信手翻着他的信件。现这姿态，人们一般不是在思什么问题，而只是为他要说的话选择一合适的方式。

弗朗茨给家里打电话，迪克在房间里踱着步。等他给家人通过电话，迪克说“那个小莫里斯被带走——还大吵了一场。”

“我知他走了。我在外面碰到了利亚德斯兰。”

①弗朗茨将“离开（absence）”误说成“节（abstinenee）”

“迪克，我很了解你，你情温和，事稳重，尽我们在饮酒问题上看法并不完全一致。不过，是时候了——迪克，我必须坦率地说，我有好几次注意到你在不该喝酒的时候喝酒了。你不会无缘无故这样的，你为什么不节①再去休假呢？”——

“这办不到。”他突然说。

弗朗茨愉快的脸挂了下来。

“我懂了，我走吧——我们可以计划一下，逐步把尼科尔的钱取来。”

“怎么，什么事了？”

迪克并不打算如此匆忙地决定，他也没有想到弗朗茨这样轻易认同了他们的分手，然而他还是有如释重负之。他早就不无痛心地到，他的职业德要消解在碌碌无为的生活中了。

“我们的速度，埃佛勒斯峰不在话下。我们早就说过的。一切都还顺利吧？我的克特好吗？你的尼科尔还好吧？”

“他确实麻木不仁，”迪克回答“我去的时候，莫里斯的父亲蛮横地训斥利亚德斯兰。利亚德斯兰这个人怎么样？我们还留他吗？我说别留了——他这个人没有多少男气，而且什么事也于不了。”迪克犹豫着要不要说实情，他暂时走开去，以便有时间来梳理一下思路。弗朗茨坐在一张桌的边边上，他还穿着亚麻布旅行风衣，着旅行手。迪克说：

“埃佛勒斯峰①怎么样？”——

他们俩都有些恼火。弗朗茨回家的好心情被破坏了，因而到十分扫兴。

“这我也想到了，迪克——我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我能找到其他的资助者，到年底，有可能把你们的钱都撤来。”

“利亚德斯兰说了些什么？”

“为什么不现在就告诉你呢？”迪克提议“你肯定知，我最讨厌饮酒无度。”他和弗朗茨互相扫了一，四目相对。“利亚德斯兰得那家伙如此嚣张，我只好委曲求全，否则就会当着病人的面把事情闹大了，因此你可以想到，在这情况下，为自己申辩有多么困难！”

①即珠穆朗玛峰，这里用来指欧洲的阿尔卑斯山峰。

“好吧，我也这么想。”弗朗茨承认“你不再把诊所放在心上了，迪克。”

他不禁对前这状况到烈的厌恶。去解释，去凑合——这把年龄已不习惯这一了——还不如让古老真理在耳畔刺耳地回响，任其自然吧。

“这儿一切都还好。只是，天哪，弗朗茨，今天上午的一件事令人愤慨。”

“那孩对他父亲的一个申诉便是，你的重要合伙人是个酒鬼。那家伙是个人，他儿似乎从我上闻到了酒味。”

“离开，”迪克随回纠正他“对我来说，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我压不懂得将常情常理应用于复杂问题意味着什么——除非意味着一个普通医生动起手术来要胜过一个专家。”

“不就是胡搅蛮缠，词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