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欧慢慢的顺着公寓门前的泥甬路走着，师大校园的夜晚，安静的象一个童话里的森林。

“我那天给左手讲了个故事。”我仰脸看着墨夜空：“我不知这个故事到底是我看到的一个什么小说里的，还是我自己编的。”

路芳菲愈加的放肆，歪着脑袋非要看曲莫浮绯红了脸颊“你嘛那么低？又没亏心事儿？你在台上舞剑的时候也没这么不大方啊？你舞剑都不怕人看，嘛怕我看啊？”

“这么巧，你也没睡？”

我悄无声息的下楼，在公寓楼门的时候，我突然觉自己的心像是刚刚爬完6层楼，我的手有些发抖，我晃了晃手里的啤酒罐儿，然后用力拉开拉环儿。安静的夜里，带着压力的啤酒罐儿发清晰的“砰”的一声闷哼，我漫不经心的仰脸喝了一大啤酒。

“左手人很好的。”欧转脸看我“他，他只是不会说话，以前我们宿舍的一个人被校外的人打了，左手明明去把那个人修理了一顿，但回来后还是冷冰冰的说我们宿舍的那个人太不像男人，只会挨揍。”

“后来呢？”欧的神一直没有离开我的睛。

“为什么？”欧眨了下睛。

我看着手里的啤酒罐儿，有些发傻，其实没有人吵我，我也不是睡不着。

我转着手里的啤酒罐儿，开始犹豫，1，2，3，4，5，6…

路芳菲的手机嗡嗡了不知多少下，我从床上下来，走到窗前，想把隙很大的窗帘拉上，然后我就看到楼下有人低着，来来回回的走着，我顺着窗帘的隙看着，终于看清楚，在楼下走来走去的人，是欧。

我避开欧的睛：“后来就没有后来了，女孩儿跟穷小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如果在灯光亮着的地方，你不敢靠近我，就算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你还是会把我当公主，而不是你喜的那个人…”

“十八，你还没睡？”欧的声音。

我实在想不曲莫浮竟然会脸红到如此程度，竟然慌慌的夺路而逃，而路芳菲竟然还非常无辜的振振有词。

我拉上窗帘，犹豫了一会儿，从拎回来的塑料袋里拿一罐儿啤酒，然后开始想台词

我把不停的冒着泡沫的啤酒罐儿拿开“恩，换地方就不容易睡着。”

我一个人靠着墙在床上坐了好久，路芳菲的手机调成了震动，然后我就听见手机像是苍蝇嗡嗡一样不停的震动着。路芳菲睡的很实在，中间还给把脑袋下面的被拽来，抱在肚上，怕冷怕疼都是人本能，不用人教都会。

晚饭后，有些喝多的路芳菲吵着回李遥安排的公寓休息，我扶着路芳菲回了双人间的公寓，路芳菲倒在床上，连鞋都不脱就呼呼大睡。公寓里没开灯，我坐在床上发呆，看着从窗帘后面透来的月光，秋天的月亮，慢慢的远离了温的义。

“刚才想叫你，怕影响你朋友。”欧飞快的看了我一，从袋里拿面巾纸，帮着我拭着啤酒罐儿里溢来的泡沫，公寓门的路灯光线里，还有闹闹的小飞虫。

这次不仅是李遥笑，我和欧都笑了，曲莫浮泯着嘴，飞快的站起朝包间外面走，曲莫浮说：“我先去一下。”

欧的睛定定的看着我。

“曲莫浮上次去我们学校，给谁测的字？”欧低看着泥甬路上，我们被路灯拉长的影。

“欧。”我转脸看向欧，欧净的神也看向我。

李遥笑声，曲莫浮的越发的低下去，我能看见他嘴角浅浅的笑意。

“被吵的不行，睡不着了。”

我也看着欧的睛：“如果我是那个穷小的话，我也会在大厅灯光亮起来之前，把那个女孩儿推开的。”

早晨，我是被路芳菲清亮的笑声吵醒的，我睡惺忪的从床上爬起来，摸到窗前往外看。路芳菲正在跟曲莫浮学太极，曲莫浮的形转动，轻盈俊秀，路芳菲蹩脚的象个老太太。曲莫浮耐心的每走一个转就要教路芳菲好几次，路芳菲会歪

“咦？你还没睡吗？”

我也看着欧的睛：“后来大厅的灯亮了，所有人睛都盯在女孩儿和穷小上，不知是本能，还是别的什么，灯光亮的那一瞬间，穷小就飞快的推开了女孩儿，也可能是他受不了那些和女孩儿一样贵学识广博的那些人的神吧…”

欧慢慢停下脚步，抬看着公寓，没有说话。

“故事好像是说一个贵的女孩儿，看上了一个穷小，两家肯定都不同意，门不当不对，有一次女孩儿过生日，邀请了很多人参加派对，也邀请了那个穷小，他们都在别墅空旷的大厅里舞，舞的时候，大厅里所有的刺的灯光都关闭了，女孩儿和穷小一起舞，女孩儿告诉那个男孩儿，如果一会儿大厅所有的灯光亮起来的时候，你还是象现在这样抱着我旁若无人的舞，我就跟你走…”我转脸看欧的表情，欧的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

我也低着“左手。”

路边有长椅，我走过去坐到长椅上，不得不承认，我晚上喝的有儿多，和路芳菲一样多，只不过路芳菲是用喝多来睡觉，而我喝多了，是用来想心事的。我接着喝了一啤酒，欧朝我方向看着，然后一小步一小步的朝我走过来，我转脸看向师大的校园夜景，我的角看见，欧低着，慢慢的在我边坐下。

“什么话？”欧的睛盯着我。

所谓世间情事的小女儿心态，也许就是这样吧，这个世界，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当你听到他的声音，当你看见他看你的神，你的心就会那么简简单单的、毫无由来的动着，心悸着，神也会跟着心慌慌的。

我开始啤酒罐儿，象左手之前的一样，夜里有咔嚓咔嚓的声音“每个人的世界里，都有属于自己的灯光，光线不对等的时候，总要有人承受不了。”

我看着欧笑“我讲故事那天，忘了告诉左手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