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证者
没事吧?跟你随便聊聊。
每个星期二,我从法兰克福搭火车到海德堡大学去教课。昨天,在火车上,看到这么一件事,说给你听听。
我站在曼海的月台上,等着换车。这天人特别的多。一群外国旅客,总有十来个吧,脚边围着大大小小的行李,显然是出远门的,愉快地说笑聊天。
火车进站了。这是班开往意大利的快车,一路上要经过许多阿尔卑斯山的湖泊和隧dao。
车子停下来,一大堆人堵在狭窄的车门口。没有行nang、只夹着一本书的我,第一个上了车。到海德堡只有十分zhong的车程,所以我就在车厢与车厢的衔接走dao里找了个角落站着,居高临下,看着旅客艰难地把大pi箱和自己的shenti从密集的人ti中挤上来。那门,真窄。
一个tou发枯黄的中年女人挤到我shen边来,不胜负荷地把pi箱"碰"一声落在我脚边。
车厢与车厢之间的自动门也不guan用了。一个年轻的女人,一手牵着幼儿,一手拎着pi箱,xiong前晃dang着挂在颈间的小pi包,正要走过来,被自动门给钳住了。她shen边还堵着一大堆人。
枯黄tou发的女人伸手把门猛力拉开,嘴里嘟哝着:
"我的天,要把小孩给挤坏了!"
外国旅客正在前前后后地大声招呼,看是少了人、少了行李没有。黄tou发女人的丈夫终于也挤了上来,一个秃tou、ting着大肚子的男人。他把一个更大的pi箱搁在我脚边;现在,我的脚已经没有动弹的余地。
秃tou男人瞄了自己女人一眼,很有权威地吆喝:
"把你pi包关上!"
女人赶忙低tou看pi包,手臂夹jin了,喏喏地说:"是,是关上的。"
男人嫌恶地说:"这些人干嘛不回到南斯拉夫去!"
女人说:"是啊!挤死了!刚刚有个带小孩的女人,瞧,就是站对面的那个——"女人用眼睛示意,"就被自动门给夹住了,我把她放出来的!"
火车摇摇晃晃地走着,查票员已经来到走dao,一个高ba的女声说:
"我的pi包——我的pi包被偷了…"
是那个年轻的女人,两三岁大的孩子jinjin依偎着母亲的tui。
"护照…车票…都没有了…"
挂在她xiong前的pi包张着大嘴,lou出一些纸张杂物。
tou发枯黄的女人,就在我耳边,对她丈夫说:
"一定是她刚刚夹在门里的时候发生的,她shen边贴着那群——"
男人回tou瞄她一眼,问:
"你看见啦?是你帮她开门的?"
女人用力点tou:"是啊,那个自动门刚好要关上,她刚好要经过,她一手牵着小孩——"
"您有见证人吗?"查票员手里拿着剪票的夹子。
年轻的女人往四周张望。
"我们看见了!"秃tou男人大声说,ting着xiong膛,往前踏出一步。
"刚刚在曼海站上来一窝蜂sai比尔、克罗地亚人,luan成一团,"男人表情郑重地述说,"这位女士被夹在这个自动门里,那群南斯拉夫人就围着她…"
嘿,你知dao吧?sai比尔和克罗地亚人就是正在南斯拉夫打仗的家伙。克罗人要独立,sai人不让,就火并起来了。房子被大炮轰掉的老百姓嘛,四chu1liu亡。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