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北叹息：“那首歌的MV，最后的镜，是男主角隔着手掌亲吻那个穿着宇航服的女人的嘴，当时看，真的好浪漫…”

我推开门，屋里面的气烘烘的：“我有什么病？我说‘你要是想见就见好了，该说清楚的就说清楚好了’，然后他就说那就见面说清楚好了。”

小柏说：“见一个朋友，谈了儿事儿。”

我看看手表，晚上8，我迟疑了一下，开始给小柏打电话，有标准的女中音提示：“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小诺瞪了阿瑟一，转脸看我：“小柏呢？这都几了？”

我没什么反映的说：“那你姨妈说什么？”

冯小北重新了一支烟，有儿自言自语：“我能的钱，都了，如果说等着安雅死去那天就是我的解脱，那我能补偿就只有钱，能赚到的所有钱。”

阿瑟碰了我手里的啤酒杯，笑：“哎，跟你说我，我小时候吧，喜下动棋，我喜看小牌，就是那牌面上画着浒人的那牌，我一个人捣鼓动棋的时候，我突然拿一张小牌往我的动棋上一压，说‘我用孙二娘吃你的大象’！我倒，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孙二娘啥时候不卖人包，改卖大象了…”

阿瑟开始笑，表情有些满足，这表情跟之前看到的别的表情完全不一样，我在心里揣测，这次难阿瑟会真的不一样？

我听到小声的敲门声，

“我来跟你俩同居下不行啊？”阿瑟坏笑的推了小诺一下。

小诺开始弯腰脱鞋，嘟念着：“你怎么净遇着这样的男人，让去见就去见？”

女人可以输掉情，但不能输的是尊严，如果你输了这份尊严，这辈你都别想活的踏实，所以有时候为了这份尊严，你得装着很大方。

那天晚上，小柏回来的很晚，十一四十多才回来。阿瑟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我和小诺挤在我房间的床上，小诺睡的很踏实，踏实的翻了四次，差儿把我从床上踢下去四次，我看着窗外面半不晴的夜空发呆，我发现我一儿都不大方。

阿瑟转脸看向他哥们儿：“行了行了，这次回来我什么也没给你带，这画儿我送你了。”

我和阿瑟晃到家，小诺果然在楼里缩着脖来回走着，看见阿瑟愣了一下：“你丫来什么？”

我看了下手表，晚上十半，我去厨房倒喝，趁机给小柏打电话，小柏关机。

我摆着手指：“那你就去见见呗，免得你后悔。”

阿瑟淡淡的声音：“什么事儿电话里说不清楚？”

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说句话，我转脸看冯小北：“有些事情摊上没办法，但有些话该告诉别人的都得说来，被人骗很恶心，就像吃了苍蝇。”

“安雅化疗以后，发差不多都掉光了，每天都着帽，回家也不摘。”冯小北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始笑：“也怕染，每天都要着罩，我要是想亲她，就只能隔着罩她，看着是不是很浪漫？”

我是真不知冯小北的画儿能卖上什么价格，我有些着急：“他老婆病了，厉害的，他需要钱…”

小诺推了我一下：“你没病吧你？”

我心里开始没底儿，担心的看着阿瑟：“阿瑟，我好多年都不画画了，我也不知冯小北那个画儿到底多少价钱合适，我就是就是…”

阿瑟碰我酒杯，我才回过神儿，阿瑟转脸看酒吧里三三两两的人群：“想什么呢？”

我掏钥匙开门，装着无所谓：“他姨妈给他介绍了一女孩，我让他去见了，省着在我这棵树上吊着后悔，见呗。”

我接着装大方：“行还是不行，总的跟人家姑娘说说啊，免得人家姑娘惦记着你…”小柏郑重的：“那行，那我去跟她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然后，我听到客厅里面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小柏说：“哦？你过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亏死了，这画儿还是我从一个印象派的传人哪儿淘的，那孙×透了，我好说歹说，还托人说情，这才打了8折，一万六呢，还想着放那儿收藏，说不定将来卖个好价钱呢。”阿瑟哥们儿惋惜的收拾着碎裂的玻璃。

阿瑟打断我：“你别问他了，那个画儿我买了。”

小柏没有再说话，我闭上睛，翻对着墙，原来很多时候，告别一境况还真是难的，难到电话里都无法开，需要面对面才能说很久很久才能说清楚？

我想起冯小北那张没有卖掉的画儿，转脸看阿瑟哥们儿：“我认识一个画画的，他的画儿可能不是印象派，你要不要看看？”

这话太恶毒了，我实在问不。

小柏笑：“我见她说什么啊？也没什么可说啊？”

然后是阿瑟睡惺忪的声音：“你怎么才回来？”

阿瑟喝光了杯最后一啤酒，拍了我肩膀一下：“走了走了，小诺又没长那么多，在你家外面冻成寒号鸟你负责啊？”

小柏非常小心的看着我，有些挠：“我有跟我姨妈说我有女朋友的。”

我心里开始不舒服，我很想问冯小北：“你当夭夭是什么？是不是不用隔着罩亲吻？”

阿瑟低着了一支烟，看了我一，没有说话。

阿瑟哥们儿抬看我：“什么价格？”

小柏笑得不自然：“老人家啦，就是说什么比较比较的…”

阿瑟扁着嘴看看画：“得了吧，一万六你就想着收藏，艺术也太贬值了儿。”

或许得不到的那些场景都是好的，甚至是好的不得了，所以我们才会向往。

晚上，阿瑟约我到后海的酒吧，阿瑟的哥们儿跟人合开一家酒吧，整个晚上我都有些心不在焉，阿瑟的兴致很，喝酒喝得红光满面。

小柏最近一直很烦，因为小柏在北京的姨妈给小柏介绍了一个女朋友，女孩老家是东北的，在王府井的肯德基大堂经理，小柏的姨妈一天一个电话，说那个姑娘怎么好怎么好，好的就跟肯德基的香辣汉堡一样。

卡带，回学校没完没了的听着，张宇和十一郎在音乐上组合完的不像话，之后离开了十一郎的词曲，张宇的歌失去了相濡以沫的味。

我摇：“没什么，想你说的那个机场遇到的女孩。”

冯小北发动车，说得很糊：“我没告诉夭夭，是我不想给她压力，我也不想找人要儿同情，一分钱都不值得。”

小柏拿着电话拨了号码，一边往客厅走一边对着电话说：“…晚上有时间吗？恩，我姨妈跟我说了，我晚上去肯德基找你，到时候再说吧。”

晚上9，小诺给我电话，说业通知气检修，两天不能供，所以需要到我哪儿暂住一个晚上，阿瑟咧着嘴笑：“我也去你那儿，省的回家我又该拿孙二娘砸我的大象棋。”

阿瑟自己说着说着竟然笑了，阿瑟的哥们儿从后面来，手里拿着一个画框，一遍看一遍摇，阿瑟朝他哥们儿招招手，那哥们儿拎着画框走了过来，我看了看画框，上面的玻璃碎了，里面的画儿也被撕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