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活该就好,以后不要再干这种活该…”小诺说话,有点儿没轻没重,我用脚尖踢了一下小诺。
夭夭喝了一大口啤酒,被呛到了,不停的咳嗽,我坐过去帮着拍夭夭的后背,好一会儿,夭夭才停止了咳嗽。但我看见夭夭的眼睛里摇摇晃晃的都是眼泪,就差那么一点儿,就要流淌出来。
夭夭放下酒杯,苦笑:“十八,我真的好难过。”
“我知道的。”我轻轻拍着夭夭的后背。
夭夭低下头:“许小坏拖着我出去旅行,我知道她怕我想不开,可是,可是就算是出去旅行,我还是想不开啊?我怎么可能想的开?”
小诺刚要说话,我瞪着小诺:“去倒点儿水来。”
“我知道我自私,我知道我一直都在等着安雅死掉,我还安慰我自己,说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安雅得了白血病,要么是等到可以配型的骨髓,要么就是靠药物维持到死,我安慰自己说我和冯小北之间不是婚外情,我们是两情相悦的,安雅命不好,我希望她下辈子好点儿,我真的给她祈祷过的…”夭夭断断续续的说着:“后来,安雅找到了,可以配型的骨髓,我就开始恨我自己,恨自己给安雅祈祷了,十八,我是个坏女人,呜呜呜…”
我轻轻抚着夭夭的背部:“干嘛怪你自己?我们倒霉的时候都觉得命是注定的,注定就注定吧,就当是做了一场梦,我做梦的时候还哭过呢,哭的特别伤心,跟演电影似的,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夭夭的身体,因为哭泣,一抖一抖的,小诺端着水杯坐过来:“想哭就哭吧,反正是在包间,别人看不见,我们也不会笑你,别憋坏了,装着什么事儿都没有,还不如好好哭一场呢。”
夭夭的哭声更大了,多少天来的委屈,这一会儿都倾泻出来了,我忽然觉得夭夭很可怜,一种介于失落感和伤感之间的难过,而这种伤心,似乎无药可治。如果非要说有药的话,那药应该是冯小北,而冯小北呢?只是另外一个重新获得了生存希望的女人的丈夫,至于爱情还在不在,似乎已经不用去衡量了,还有什么东西,能比活着更重要呢?
我花了三天的时间,完成了咖啡厅文案初稿,在敲击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我心里也突然涌现出一种失落感。一种之前那么用心的去对待一件事情,可是这件事情马上要完成了,心里就会变得空荡荡,想着再修改修改文稿,估计就交差完事儿了。
小可给我电话,让我晚上下班去咖啡厅,说是她的生日,她给我留了蛋糕。我更加怅然,咖啡厅的文案结束了,我再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去跟小可一起当服务员了,在海伦的咖啡厅混的几天,虽然没什么安全感,也不晓得会折腾出什么的广告文案,但却是蛮快乐的几天。
傍晚,我买了毛毛熊,打了粉色的包装纸,去咖啡厅找小可。
咖啡厅里客人很多,小可拽着我到员工休息间,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块切得很完整的蛋糕,小可笑:“慕斯蛋糕呢,正典的意大利慕斯感觉,可是入口即化的,你试试,柔软的不得了,海伦好大方,去年才给水果蛋糕。”
我把毛毛熊给小可,小可睁大了眼睛:“哇,好可爱,十八,我要搂着它睡。”
慕斯蛋糕果然名不虚传,松软的能让味觉都跟着融化了,小可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神秘兮兮的看我:“木记者这几天都过来了,说是喝咖啡,我觉得吧,他在找你。”
“找我?找我做什么?”我有点儿心不在焉。
小可不停的捏着手里的毛毛熊鼻子:“前天木记者过来送报纸,都没进海伦的办公室,坐在咖啡厅东张西望的,昨天中午过来喝咖啡,我没忍住,告诉他你已经回广告公司上班了,以后咖啡厅这边可能不过来了。”
我看着手里的慕斯蛋糕发呆,小可凑近我,龇牙:“我敢说,你和木记者之间绝对没那么简单,看这里看这里——”
小可用手指头戳着她自己的太阳穴:“女人这里都是非常敏感的,我也很聪明啊…”“你说你的太阳穴聪明吗?”我忍着笑。
从咖啡厅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城市的夜景在喧嚣的浮躁中,忽然有了暂时的安宁,象婴儿困倦的眼神,恍惚,还有些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