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饭。他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并不想自己和丁薇在公共场合频繁地出双入对,在外租房居住,倒是挺合适。
“你怎么啦?”他坐在她旁边,靠近去搂住丁薇的肩膀。丁薇稍稍挣扎了一下,便由他去了。
“吃饭去,乖。”唐麟泽拍了拍她的脸,哄孩子似的。
“我不想吃。”丁薇动了动嘴唇,从她和唐麟泽有关系的那天开始,两个人除了吃饭就是上床,唐麟泽就像是爆发了体内最原始的兽欲,在她身上不遗余力地表现出一种贪婪的欲望。而且最要命的是,他从来不曾采用任何避孕措施。她想问个明白,唐麟泽究竟想做什么?
唐麟泽微微一笑,并不说话,只拉了她的手,小心地抚摩。他和她定的只是一张纸上的契约,真正的契约在心里,他并不曾说出来。
“我不知道究竟你要我做什么。如果只是和你睡觉,做你的泻欲工具,我想我可以要求终止这份协议了。”
他拍拍她的手:“我喜欢你,我想要你,就这么简单。你想得太多了。”
丁薇侧过脸,看了他一眼,说:“你是想让我替你生个孩子,对吗?”
唐麟泽的表情仿佛中了一箭。他在做这个决定之前自己事先都没形成一个完整的计划。只等丁薇这个倔强的女孩儿说出这句话来,他才认为自己花这么大的气力原来心底存着的是这个心愿。这句话无疑在他心中点了一盏灯,指明了方向似的。不过他并不着急点头,只是顺着丁薇看他的目光而看着丁薇。他扯了扯嘴唇,扬起一抹笑意:“你说呢?”
她被他不怒反笑的表情瞧得心中充满畏惧,甩开他的手,她站起了身。“我饿了,吃饭。”
唐麟泽说:“好,吃饭。”他想起《女孩与四重奏》的那段歌词:“我不知道能不能让一切顺利,我们的心能不能相印还要看你…”于是他以胜利者的姿势站了起来,看着丁薇走到了餐桌旁。
电视并没有关上。丁薇一边吃饭的时候仍旧可以听见电视里传来的医疗方面的消息。那里面好像一个医生模样的人在介绍一种新近研发并投入临床使用的药,叫做“新斯的明片”丁薇觉得这种药的名字非常熟悉,便端着碗仍旧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那则广告。当屏幕中出现药品包装的特写时,丁薇站了起来,转身放下碗筷,问唐麟泽:“你帮我搬东西的时候,留意到墙角有一小瓶药吗?”
“什么药?”他抬起头,筷子夹出去,却在半空中停住。
“叫做‘新斯的明片’。刚才电视里说的那种。”丁薇想起父亲一度有过慢性胃炎,他服用过的药,一般都是抑制胃酸分泌的。没听说过本身有胃病的患者,还服用促进胃酸分泌的药物,那不是会导致相反的结果吗?稍微有些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而这种药片,正是促进胃酸分泌的。一时间陈嶙那瘦弱的手臂在她的记忆之中缓缓下垂,接着一抹鲜血晕红了这个画面,让丁薇刹那闪出一个念头:陈嶙的死,必有蹊跷。
“谁会留意墙角的一小瓶药呢?也许房东早把它当垃圾扔掉了吧。”唐麟泽淡淡地说,连头也没抬一下。
“扔掉了…”丁薇显得有些懊恼,来回地在餐桌前走动着。她抬头看看墙上的钟,才晚上九点钟,并不算太晚。她回房拿了钱包,便准备换鞋出门。
“你去哪里?外面快下雨了。”
丁薇并不回答,只是反手关上了门,匆匆跑了出去。她并没有把陈嶙和邹云顺的事情告诉唐麟泽。这件事情在她看来,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刚下楼梯,天空处便一道闪电,斜斜地劈了下来,吓得她面色煞白。她攥紧了钱包,急于奔命似的向大道上跑去。
唐麟泽拉开窗帘向下瞧的时候,只看见丁薇的背影融进那片灰黑的夜色中,须臾便不见了踪影,他从衣兜里掏出那个破旧不堪的药瓶,上面的标签赫然印着“新斯的明片”几个字。他下意识地把瓶子握在手中——这瓶药,似乎对丁薇来说,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