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职业操守的证券分析师,怎么能凭空臆想呢?我郑重地告诉你,西北制药送股以及西北生物股改的通过,与常为民没有任何关系,你也可以看看常为民在证券报的声明。至于公司的诚信,是我们的高层考虑的问题,绝不会像你说得那么夸张。欧阳分析师,你这一次来到底意欲何为,还是直说吧,我张天寿是个爽快人,不喜欢拐弯抹角。"
欧阳飞雪呵呵一笑,"张总,你先消消气。我刚才说的也只是客户的反应,你们的股改对价真的是太低了,我们的客户甚至认为,如果这一次西北生物的股改通过了,常为民的内幕交易肯定就是事实,这样一来我相信证监会是不会放任违法犯罪的,常为民跑不掉,上市公司也脱不了干系。届时我们的客户以不公平交易为由,再将你们告上法庭…我想这不是你们愿意看到的。"欧阳飞雪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张总,我们的客户要求很简单,提高股改对价。如果你们依然坚持每10股送1股,到时候股改失败,我相信张总你也不好向西周市政府交代吧?"
"欧阳分析师,我不知道你代表谁的利益。西北制药集团是不会提高对价比例的,最近两个月西北生物的流通股在不断集中,已经有庄家进入,如果我们提高了对价比例,送出的股份就进入了庄家的腰包,这是变相的国有资产流失。"张天寿突然站起来,嗓门提高了八度,"欧阳分析师,想让西北生物提高送股比例,你可以直接说,不必绕这么多弯。常为民事件有证监会调查,所以你没有必要拿他说事。"
欧阳飞雪见张天寿果然态度强硬,看来对于这个边陲小公司,不再给一点厉害是不行的:"张总,不要把话说得那么绝,我们的客户只是一些小散户。既然你对西北生物股改的顺利通过这么有信心,那常为民事件看来并非像他自己声明的那样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说罢,欧阳飞雪离开了张天寿的办公室。
李枭阳将雪茄递给徐桐,徐桐虚着眼睛,李枭阳替他点燃,"徐董,有个叫柳如烟的女人这些天一直在香港盯着我。我查了一下她的资料,跟常为民在同一个营业部开户炒股。"
"柳如烟?"徐桐吐出一口烟雾。
李枭阳点了点头,"据说她跟一个叫泥鳅的人单线联系。现在这个泥鳅她是等不到了,但是我摸不清她是想黑吃黑还是西周市这边的人。"
徐桐从躺椅上坐起来,磕了磕手里的雪茄,"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上次你说的香港的那个小虾米就是她吗?"
"是的,这个女人的出现很蹊跷。你说会不会是高登科他们放出来的探子?"李枭阳小心翼翼地问。
徐桐摇了摇头,"不可能,高登科他自己不要命了?"
徐桐从抽屉里取出一盒录音带递给李枭阳,"这是一盘拷贝的录音带,你拿着。高登科翻不起什么大狼,如果柳如烟真是高登科的探子,那高登科是在自寻死路。"徐桐面无表情地走到窗前,"现在是你转型的机会,错过就很难了,不要留给柳如烟任何机会。"
李枭阳点了点头,"徐董,有个问题我一直很困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徐桐转过身,"你是不是想问这些年我为什么帮你?"
李枭阳点了点头。
李枭阳有一米七五的个头,长得很帅气,看上去非常精干。他当年从地摊股票起家,但是很快就亏光了第一桶金,妻子跟一个打工仔跑了,他则整天借酒浇愁。
上世纪90年代中期,李枭阳结识了当时是西周市医药管理局局长的徐桐。徐桐给李枭阳指了一条发财的路子——走私。徐桐负责牵线为李枭阳找销货的国内买家,这些买家其实都是政府官员。李枭阳很快打开了西部市场和中亚市场,并在后来成立了天狼国际。
"这个问题到该告诉你的时候我会亲自告诉你。现在你最重要的事是处理好天狼国际的转型,至于西北生物这方面,有常为民为你在台前折腾,就先让江陵市经侦大队以及证监会的人调查去吧。张天寿现在应该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了。"徐桐冷冷一笑,"聪明的人一定是借助别人的智慧来为自己办大事,你要记住,张天寿是在美国读过书的,他的脑子好使,关键时刻用用他的脑子就可以保护自己。"
李枭阳无奈地看了看一脸平静的徐桐,"张天寿有高登科这棵大树,如果柳如烟真是高登科放出来的探子,那么我们要想拿住张天寿恐怕就不会那么容易了。何况我们现在手上的筹码还不够。张天寿这几天没有动静,可能就是在等待机会。"
"欧阳飞雪今天下午去了张天寿的办公室,不用担心张天寿玩什么花招,有常为民压在他心头。现在最担心证监会调查组以及江陵市警方的人应该是张天寿。"徐桐夹着雪茄,嘴角挂着一丝不屑,"柳如烟如果真是探子,就先让她跳出来。上帝要让谁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李枭阳点了点头。
江陵市人民医院急诊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