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之后，庞士伟觉外面的大气压突然消失了，自己有一要膨胀起来要飞起来的觉。这觉他已经非常陌生了，好象还是上中的时候，有一回接到段诗芬的纸条，说放学之后到龙掌山上等他，庞士伟在去龙掌山的路上，穿过一片油菜的时候，好象有过一次这样的觉，但此后就再也没有过，所以，庞士伟一直以为只有青期的少年并且得到的暗示的时候才会有这觉，没想到现在人到中年了，居然又味到这青的觉。难圳能让人返老还童？庞士伟像脚底下安装了弹簧，或者像鱼雷快艇踏着狼，轻飘飘地从华北回到福星村，一起上了九层楼，竟然气不，心不，比平常走平路还轻松。静下来之后，庞士伟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陈静。他想把这个消息告诉陈静，并且就自己到底该不该去的问题征求陈静的意见。为什么首先想到的是陈静而不是杨达昌呢？应该首先想到杨达昌啊。因为去还是不去，其实本就与陈静无关，而与杨达昌有相当的关系。但是，庞士伟第一个想到的确实是陈静，而不是杨达昌。庞士伟自己给自己找理由。想着陈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相当于自己的亲人，第一个想到她理所应当。不对。庞士伟又想。杨达昌也是自己的恩人，而且在陈静之先，顺序，也应该先想到杨达昌，然后才想到陈静。再说，自己现在其实相当于还是在杨达昌的公司工作，还是在给杨达昌打工，要不然，杨达昌凭什么每月给我生活费？撇开恩人不恩人不说，单就自己打算曹这件事情本来说，第一个要征求意见的也应该是杨达昌，而不是陈静。这时候，庞士伟大脑中上冒来一个词：重轻友。但这个词刚刚冒，他上就产生一厌恶。觉得自己是犯罪，是对陈静的亵渎。他上就在心里说“不是不是绝对不是”他立刻迫自己另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急思考了一下，就想思考脑急转弯，居然还真想一个理由。那就是：正因为自己现在其实是给杨达昌打工，所以在自己打算槽的问题上才不能先对杨老板说，而应该找一个自己信任的朋友商量一下，等商量确定了，如果真要决定槽，则跟老板说，如果商量的结果是不槽，那么本就不用和老板说，而自己在圳，除了陈静和杨达昌之外，哪里还有其他可以商量的朋友？因此，自己第一个想到对陈静说完全是把她当成了自己最信任的朋友，而绝不是重轻友！问题想通了，庞士伟额上已

庞士伟本来还想问的，问工资是多少，但看到上午坐中间的那个考官已经非常不耐烦，他忍住了，没有问，想着反正也没有决定来不来，不问也罢。

说考官已经相当客气了，换上其他应聘者，这时候一定天喜地地说谢谢，可庞士伟没有，他继续发了一会儿愣，然后问：“培训是什么意思？算不算录用了？”

果真要是被录用了，那么他还真不敢肯定来不来，因为他还没有跟杨达昌说这件事情，甚至没有想过该怎样跟杨达昌说。

“我还没有跟朋友说。”庞士伟说。这显然是所答非所问，这么大的人了，什么时候能来还不知吗？还要问朋友吗？听他这样回答，上午坐中间的那个考官似乎有些失望，脸上微微一些不耐烦的表情，但中间的那位却依然保持着微笑，说：“没关系。你跟朋友商量一下，如果可以，后天上午九准时到这里来报到，开始接受培训。”

上午坐中间的那个考官已经明显表现不耐烦了，这时候已经皱起了眉，仍然是中间的那个考官保持着微笑，说：“也可以说是吧。因为培训期间也是发工资的。但假如培训不合格，还是要辞退。参加培训就跟其他公司试用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