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中心区域的时候,被落下的山石阻在了路上。丁未在报道中短短几句,并没有强调有多危险。但是从视频上看,那几块巨大的落石,距离他们的采访车仅有十几米的距离。这么近的距离,他们滞留在那个区域,会不会再有摇摇欲坠的巨石?会不会还有隐藏的危险?
卷尔反复看这条新闻,看了整整一夜。心里有的不仅仅是担心,更感悟。她在丁未的眼神中看到了疲惫,也看到了与之并不融合的亢奋,那是参与到大事件之中,受到肯定后的积极状态,卷尔知道这就是丁未一直追求的,用他的眼睛、用他的喉舌,去收录、去转述;用他个人的力量,辐射出远超出他本身的能量。
清晨的时候,她给丁未回了一条短信“我等你。”
这一等,又是一个月。丁未回来的时候,A市已经进入到绚烂的夏季。这次的西藏之行,对丁未身体的损害很大,回来不久,他就住院了。
卷尔是在他出院后在家休养的时候见到他的,见了面之后,两人都觉得对方的变化太大。
“你怎么胖了?”
“你这是瘦成了什么鬼样子?”
丁未的确是胖了,脸颊上多出了一些肉,但是无损他的帅气,反而柔和了他的面部线条,看起来更具亲和力。
卷尔呢,过瘦的她,显得眼睛过大。终日在室内活动,面色没有一丝血色,用范菁芒的话说,一脸的死人白。
卷尔觉得上帝是偏心的,怎么别人胖了瘦了都那么好看,偏偏她有任何变化,都只是变得更差。
丁未伸手掐了掐卷尔的脸“好了,总算是有点儿颜色。看病人,起码的尊重就是要健康,让我也有动力尽快恢复啊!”“你怎么了?”卷尔靠过去,轻轻地抱住他。
“药物引起的急性肾衰,被抬回来的。”
“现在呢?”
“没事了,养着。”
“在那边生病了?你怎么去那么久?”
“感冒,越治越严重。本来是每组待半个月的,但是替换我的女记者上去前感冒了,只有我顶下来。”
“你们台就你们两个记者?”
“我一路跟着,比别人要熟悉。我们主任说了,这次下来,进编有望。”丁未本身就是A市户口,在不在编,直接涉及的就是落户问题,赚的钱都差不多。编制对他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但转成正式编,意味着他是电视台的一份子,这种归属感才是最重要的。
“你不是冲着这个才去冒生命危险的吧。”卷尔当然看得出丁未的谈兴很浓,就逗着他多说一会儿。
“怎么会?我们都是临时动员、紧急出发的,谁会谈什么条件,要求论功行赏啊!”他的表情像是意外得了糖果的孩子,满足得很。
“知道了,你没一点儿私心,完全是为了事业在奉献。”